妙龄少女忍不住频频回首看。
白洐不在意身边发生的一切,车轮的声音、摊贩的叫卖、人群的交谈越来越远,他的心像荒芜的原野,终于冒出绿芽来。
不知走了多久,他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的匾是夏帝亲赐,独一无二,府门两旁高大的白玉石狮威猛无比,一如府邸的主人——那个支撑整个夏国军力的男人。
当初,他便是去求的这位大将军,让他捎带自己前往战场。
征战四年,他只往京中传过几封家书,更多的时候,都是在治疗伤员。
大将军心里为的是黎民百姓,他心里为的也是黎民百姓,慢慢的,他便为楚彧所用。
后来,又遇见了传奇的祁将军。
白洐觉得自己就像偶然划过天空的流星,看过高高悬在天上的日月,便也想努力脱离规划好的轨道,成为独特的一颗星。
白洐并没有进入将军府,他伫立了一会儿,慢慢转身离开。
楚彧能与祁悯在一起,他是开心的。
而他也要继续走下去了,自小读的医术、背的大道长德,驱使着他去毕生守护苍苍烝民。
此时,将军府的侧门,停了辆红木马车。
祁悯登上车子,还是又问了一遍那内侍:“太子殿下究竟有什么事?”
“哎哟,郡主,您都问奴才八百遍了。”内侍脸上堆着笑,“殿下说,您去了,他自会与您说。”
“行吧。”
什么事,非要进宫去说。
祁悯支在车窗上,想到那个病恹恹的柔弱太子,还是思不出来。
北宫中,两座铜纹兽嘴里吐着名贵的香,每隔几步放着烧旺的炉子,整座宫殿都是暖热暖热的。
太子站在寝宫中,让侍女用红线束了发,又佩上自己最喜欢的暖玉,穿了件青色的袍。领口绣了白色的花纹,上面用丝线坠了两颗青色的玉珠,尽显贵雅。
太子一双手像白玉石,他将手放小熏炉上蒸了蒸,又问:“阿崇,你觉得本宫今日如何?”
阿崇看着收拾了一个时辰的太子,“殿下气色越来越好了。”
太子心里愉悦,面上却不显,依旧是清冷的模样:“去把本宫珍藏的那盒茶取出来,提前让人备好。”
“是。”
“对了,前几日从庆国得的那几个好看的灯笼,点上火,也去悬到偏殿。”
阿崇:“殿下,现在又不过节,您摆灯笼做什么?”
“少问,快去。”
多半是为了等会儿要来的赤陵郡主,阿崇叹了口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