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京街上,京城的繁华如同奔腾入海的河,川流不息,形形色色的人与祁悯擦肩而过。
平心而论,比起庆国,祁悯还是更喜欢夏国。
几个少女肆意在街上欢笑奔跑,孩童兴高采烈地散学归家,街上传来菜香酒气。
车水马龙,欣欣向荣。
穿过几条大街,回到将军府,已至日晏。
祁悯看见楚彧在院中站着,常亭背着剑蹲到路边,将仅剩的几棵半生不活的枯草揪得光秃秃的,嘴里念念有词。
楚彧背对着夕阳,周围景物随着日光暗沉下去,唯余他身上的甲胄和着殷红的光辉。
楚彧看见了她,向她大步走来,“回来了?”
常亭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在后面笑道:“您可回来了!大将军非要在这儿等您回来,劝都劝不回屋。”
楚彧:“多嘴。”
祁悯看着楚彧。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在等她回家。
她望着男人流畅的下颚线,笑了。
公子只应见画,定非尘土间人。
她曾在夏营有感而发,只是那时的两个人都没想到,他们如今会站在一起,共赏夕阳,心不相离。
祁悯总是在楚彧眼中看到坚定,仿佛对她无声地说:我会一直在。
这种感情,太子没有,他们都没有。
楚彧:“别愣在那里了,进来吃饭吧。”
祁悯还未应声,常亭倒是兴奋起来,他陪大将军等了大半天,肚子咕咕直叫,抬脚便要进屋子。
楚彧揪住他的领子,“你做什么?”
常亭:“吃饭。”
楚彧:“回你自己家去。”
“大将军无情啊。”
常亭哀嚎一声,背着手慢吞吞离开,临了,又给了楚彧一个“我看好你”的眼神。
楚彧回了个冷厉的眼神,目光转到祁悯身上,又柔和下来,“走吧,去吃饭。”
常亭口中念叨着“重色轻友、重色轻友”走远了。
楚彧牵着祁悯进屋,饭还是热的,他给祁悯拉开凳子,自己才坐了下来。
祁悯夹了一筷子菜:“今日入宫,太子对我说,苍世子就要成亲了,届时我要与他一同去祝贺。”
她将太子后面之言隐了下来,太子出身高贵又心思缜密,自然会将所有事情想清楚。
楚彧点点头:“你现在的身份还属于皇室宗亲,是要与太子一同去的,想必过几日帖子就要送来了。”
扣肉软烂,入口即化,祁悯又吃了一口,笑道:“还不知夏国拜堂成亲跟庆国有没有区别,靖王府家大业大,想必届时场面定恢弘盛大。”
“成亲,大概都是一样的。”楚彧认真想了想,忽然发现这么多年只顾带兵打仗,鲜少参与过这种活动,本想与祁悯描述一番,自己脑中倒先想不出画面了。
再者,他又想起常亭今日所报之事,神情不知不觉有些暗淡。
“楚彧,你怎么了?”
祁悯见他忽然久不吭声,一幅垂首深思的模样,放下筷子询问。
“无事,只是刚刚在想公务。”楚彧回神,给祁悯夹了一筷子菜,看着她关切的神色,忽然心下释然。
罢了,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都尊重她的选择。
祁悯只想了一下,便没再深思,楚彧在与她瞒些什么,只是他不说,她也不想追问。
一顿饭之后,楚彧心事重重,他坐在书房中,望着月下枝影纷乱,心又开始纠结起来。
第二日,难得清闲,祁悯练了剑,裴景歌忽然派人送来了信,邀祁悯去茶。
这几日,是没再见裴景歌了。
祁悯应邀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