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了半天,才寻到裴景歌信里说的茶楼。
那茶楼位置偏僻,设在城的最边角的地方,围栏都是用整棵的圆木搭的,不带任何修整加工,路是土路、檐是草檐,看惯了长京恢宏的建筑,突见这般风格淳朴的建筑,倒是特别。
祁悯进了茶楼,一楼的人不多,多是些相谈甚欢的白衣书生,有手中捧书执茗的,也有互相吟诗作对的。
书生三五而坐,仔细听,不外乎都是“某某觉得不然”“某某今日受教了”。
你谦我让,祁悯听得眉头直跳,若是有人夸她,她只会说“你看人真准,我就是这般优秀”。
武人进了文人堆里,分外不自在,祁悯开始怀疑是自己找错了地方。
不知是哪位才子吟了句诗,引得众人拍掌称妙,包着头巾的小二笑呵呵地过去添茶。
一片其乐融融之景中,有人轻轻拍了一下祁悯的肩。
祁悯回首,原来是裴景歌。
裴景歌今日披了件黑毛大氅,冬天衣厚,脖子上的疤也被衣服挡住了,这么一看,俨然是个风华正茂的俊朗少年。
“走吧,咱们上楼喝茶。”裴景歌笑道。
祁悯跟着他上了楼梯,听见下面书生又在欢笑,忍不住问:“为何会有这么多读书人来这里喝茶?”
裴景歌道:“这儿的老板原先也是位书生,茶艺一绝,再加上这茶楼乃长京为数不多的静谧之处,周遭无车马喧嚣,久而久之,许多文人墨客都爱到这儿喝茶。”
祁悯:“那你怎会在这儿?”
裴景歌挠挠头:“先前离家出走,身无分文,又累又饿,是茶楼老板请我吃了汤面,那些个书生也热情,往我怀中塞了好些银钱。所以,我之后便常光顾这家茶楼了,闲来无事时,听楼下的书生讲讲故事,倒也觉得读书也没那么无趣。”
喝茶的瓷杯有些粗糙,杯口甚至都是椭圆形的,裴景歌解释:“与别处精雕细琢不同,这里的茶具都是老板自己烧的。”
再看那不拘一格的歪嘴茶壶,祁悯心下了然。
小二端上来盘点心,茶香四溢,裴景歌酌了口茶,道:“其实今日,我是想告诉你一些我近来听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