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灯火随着几点寒星慢慢升了上去。
将军府中。
楚彧问祁悯:“瑶光郡主的贺礼,你要送什么?”
祁悯摇摇头:“不知道,你府里的宝贝,看哪一件合适,卖给我,我届时当成贺礼送出去。”
“先前给太后祝寿,你还费尽心思跑一趟归华寺,如今瑶光郡主成亲,怎么就如此敷衍了?”
“都是两个萍水相逢的人而已,给太后送礼,九分是为了功利;如今给瑶光郡主,不为了什么,所以也不知道送什么。”
祁悯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先前我被京中贵女排挤,唯有她愿与我同行、坠崖后也是她为我上的药,我还是明日亲自去挑件东西吧。”
说完,祁悯又浅浅叹了口气。
楚彧倒了盏茶,“我本以为,你与瑶光郡主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祁悯笑了:“虽然比喻不太恰当,但金丝雀与麻雀,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叶花朝是娇贵的郡主,定安候最疼爱的女儿,她曾求祁悯讲边境之事,满是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可当齐浅浅被捕入狱,叶花朝天真地认为一切过错皆能被原谅。
她看到祁悯拒绝为齐浅浅求情,只稍稍展露一点世界的残酷,便接受不了。
她们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你在庆国有朋友吗?”
楚彧想知道更多她过去的事。
“有。”
“与我讲讲?”
祁悯想了想,开口道:“在庆国的十三年里,我有两个朋友,一个是惊蛰,一个是晋王许昭之。”
“我与惊蛰的相遇,是在一个刚下完雪的冬天。”
庆国女子闺中规矩严,祁悯在六岁便名满京城,原因无它——她将比自己大两岁的十皇子埋进了雪里。
路府前院开着宴会,后院,十皇子被祁悯一拳打翻在地,然后又被她推进雪里。
众人闻讯匆匆赶来时,十皇子已经被埋了半个身子,手捂着脸,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因为祁悯正叉着腰威胁:“闭嘴,敢哭就把你衣服扒了。”
十皇子虽不是庆帝众多儿子中最受宠爱的那一个,但好歹也是锦衣玉食地长大,耳边皆是温言细语,哪见过如此彪悍的女娃。
下巴疼,摔地上的屁股也疼,十皇子忍了又忍,终究没敢落泪。
“孽女!你在做什么!”路谨得到下人报来的消息,扔下酒杯就来后院。
与路谨一同来后院的,还有许多王公大臣,他们见到这幅场景,惊得瞠目结舌。
路临风暗道一声不好,上前打掩护:“爹,先派人把十殿下刨出来吧!”
路临风说着,手在身后冲祁悯做了个‘快跑’的手势。
祁悯了然,撒蹄子就跑。
身后传来路谨气急败坏地呼喊,还有众人对路谨的安慰:“路将军莫气,二小姐正是调皮的时候……”
路府很大,家仆们又都喜欢这位路二小姐,所以只象征地追了几步,等到四周无人了,还不忘提醒祁悯:“二小姐,记得等将军气消了再回来!”
“知道了——”
祁悯回头,行出偏僻的院子,却看见一个六七岁大的女孩子,抱了半个身子大的琵琶,正好奇地望着她。
那女孩嘴里啧啧称奇,“你这小孩还挺虎。”
祁悯乍一听没觉得什么,忽然反应过来。
虎?
一个熟悉,但不该在这个世界出现的形容词。
她顿住脚步,试探着问:“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惊蛰张口就答,随后眸中充满震惊:“卧槽?”
书到用时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