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裴对于许幼衾的事情没有多问,并没有对她生出嫌隙。只是向圣上宣称南下陪妻子游玩,朝中上下谁不知道叶大将军是个极其宠媳妇的人?皇帝悦于他打了胜仗,很痛快地给他放了假,得假的叶裴立刻陪着夫人启程。
夫妻二人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
许幼衾能看的出来,叶裴并不高兴。
“将军什么都不问?也不阻止我?”
叶裴闭上双眼:“我自知是劝不住夫人的,我相信你有分寸,我叶裴也是大丈夫,并不想用什么手段强留你在身边,但是幼衾,我的心意,这么多年,你应该懂得。”
许幼衾伸手握住他的:“我早都已经放下了,我许幼衾虽是女子,但是我不想做的事情,绝非是人强迫我就能妥协的,我嫁与你做妻子,必是心悦于你,何况我们还有女儿,马上又会成为外祖父母。至于他,只当他是,他是我年少的好友,如今他已快离开这人世,我得去送他一程。”
叶裴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夫人不必多加解释,我心里都明白。”
几经奔波,他们沿途走走停停,也欣赏了很多从前没有见过的风景。
到了南阳王府时,府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就连接待的下人也没有几个,院里的杂草没有人除,南阳王府一副荒凉的景象。
许幼衾一步一步往里走,心不受控制地越来越沉。
掀开门帘,映入眼帘的是半躺在床上的南阳侯——梁宏暨。
只见他双目微闭,嘴唇泛白,脸色已经没有什么血色。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他缓缓开口道:“幼衾你来了。”
说话间眼睛没有睁开,声音沙哑中气不足,见他这般颓败的模样,许幼衾不禁捂住了嘴巴,眼泪竟无声落下。
没有得到回应,梁宏暨睁开双眼,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神看向许幼衾,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辉。
你果然是将死之人了吗。
叶裴轻咳了一声:“夫人,我在外面等你。”
没等她回应,叶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床上的梁宏暨才发现叶裴也跟着来了,叶裴的意气风发与他如今卧病在床的苟且模样对比,梁宏暨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许幼衾上前坐在他的床边,眼睛有泪,语气温柔却不亲近:“吃药了吗。”
“还没,你还是来了。”
“作为老朋友,应该送你一程。”这时下人端来药汤,许幼衾接过来用勺子喂他。
他并不喝:“我已病入膏肓,没用的。”
深情的眼神还是让许幼衾动容,她极力隐藏强装镇定,手抖着将汤药洒出来暴露了她的情绪。
梁宏暨伸着修长的手摸向她的脸,被她躲开:“王爷还请自重。”
他垂下手:“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美,岁月终是厚爱美人啊。”
“怎么把身体搞成这个样子。”明明你正值壮年。
“说来是我没用,刚被遣送到这,水土不服,身体出了很大的毛病,这些年来,调理不过来,日积月累,竟成了不治之症。”
“怎么会,你原来的身体不是很好吗?”
“不提了,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说着又往上吃力地坐了坐,许幼衾赶忙去扶他。
“我还是喝一点药吧。这样才能有力气招待客人。”许幼衾看着他将那碗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他被苦的面目狰狞,许幼衾再也拿不出甜腻的蜜饯去为他解苦了。
“他待你好吗?”梁宏暨缓了缓便问她。
许幼衾露出幸福的笑容:“自然是极好的。”
“那就好,是我对不起你。”
许幼衾打断他:“王爷,年少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已释怀,请王爷放过自己,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