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渐渐枯黄,一阵风吹过,带着深秋的寒气,将金色的叶片吹得纷纷扬扬,翩然落下,像在地上铺上了一层地毯,踩上去就会发出沙沙的声响。
江然加入138小队已有些时日,由于他和郝啸资历太浅,任务来时,他俩总是肩负起守护基地的职责,说白了,就是个闲差。其他时间,除了吃饭睡觉,不是在训练就是在去训练的路上,无名者的日子似乎比他们想象中更加无聊。
这天,江然刚出电梯,郝啸就神秘兮兮地将他拽到了角落。
“这大清早的你要干嘛?”江然打了个哈欠。
“大清早你怎么就无精打采的?昨晚......”郝啸露出坏笑,两条像毛毛虫的眉毛灵活地挑了挑,“年轻人还是要节制。”
江然又打了个哈欠,“不是你想的那样。”
自从他和裴丽文说清楚后,两人之间便没有那么尴尬了,裴丽文也像是放心了一样,白天看起来那么讲究的女人到了晚上,那睡姿叫一个放肆潦草,四仰八叉,经常把他挤到床边。
昨晚睡得正熟,肚子忽然被人打了一拳,睁眼一看,裴丽文的整条手臂已经搭在了他的身上。
裴丽文这完全就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他江然是说过若非她自愿,不会碰她一个手指头,但她这般身体触碰,作为男人很难不想入非非。
江然在漆黑中凝视着对方熟睡的脸庞,不过没想到,看似高傲难接近的裴丽文竟然会这么相信别人说的话,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裴丽文特别像个装酷的孩子。
想到这里,江然不觉弯起了嘴角。
郝啸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听没听见我说的?”
“啊?你刚说什么?”
郝啸啧了啧嘴,“我刚问你,还记得当年我的表舅妈吗?”
“那个从鸡鸣镇来的表舅妈?”
“就是她。”
江然笑了起来,“当然记得,我还记得我们俩人生中的第一杯咖啡就是拜她所赐。”
那年他俩高三,学习压力变得很重。
一个普通的周末,他俩正在麦当劳写作业,江然的作业写完了,郝啸把薯条也吃完了。
两人在回家的路上正巧碰上了李教授。
“妈,你这是要去哪儿?”郝啸问道。
“今晚你表舅妈从鸡鸣镇来看我们,我去火车站接她。”李教授匆匆说了一句,走出几步,又回头补充道:“江然啊,我刚在麻将馆碰见了老江,他说今晚回去得晚,你要不就留下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做你爱吃的菜。”
江然愉快地点点头。
“我严重怀疑你才是我妈的亲儿子,要不你们去做个DNA?”郝啸打趣道。
“算了,要是真被你说中了,我怕你被赶出家门,没人愿意要你,哈哈......”江然摇着轮椅就跑。
“兔崽子,你说什么?”郝啸追了上去。
夕阳西下,把二人追逐的身影拉得老长。
晚饭过后,表舅妈从皱巴巴的编织袋里拿出了一包写满英文的咖啡豆,“郝啸,表舅妈没什么钱给你买昂贵的礼物,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弃。”
他们俩也是后来才从李教授口中得知,这包咖啡豆是别人送给表舅妈的,表舅妈一看是洋货,好东西,一直舍不得吃,来城里看望李教授母子,便把这个好东西当做礼物送给了郝啸。
现在不少上班白领人手一杯咖啡,星巴克里人满为患,但在他们高中的时候,咖啡可没那么普遍,星巴克那是成功人士的标配。郝啸说过无数次,等他以后发达了,一定要请江然去星巴克喝上一杯咖啡,然后在里面坐上一下午。
表舅妈送的咖啡豆对他们而言,无疑是新鲜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