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了和他们交流的打算。
给他喂了些水,从林钟的回忆叙述中,南音等人总算摸到了一点线索。
林钟曾经偷听到过长辈的密谈,提到了赈灾粮三字,说是温家威逼利诱,要与他们合谋其中的一半。家中自是不敢也不愿的,奈何温家好像抓住了他们甚么把柄,让他们不得不顺着安排,把一个远房浪荡子表亲安排成了押运官,又透露出路线和时辰,最终就有了赈灾粮被劫一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林家不算无辜。
温子望道:“生意上的一应事务,都是由我和父亲、两位叔父一同打理。若温家牵涉其中,这样大的事,我不可能不知道。”
言下之意是,要么他听错了,要么有人假借温家的名义去威胁林家。
林钟扫去一眼,大概想不屑地嗤声,却牵动伤口,最后变成了含糊的嘲讽,“你还不够格。”
这是回应之前温子望说他“乳臭未干”一词。
报复心倒是有些强。
温子望也不恼,趁他愿意回答,又问了些话,直到狱卒前来催促,才终止这场探望。
另交给狱卒银两,嘱咐他稍微照顾些林钟,温子望携南音和赵敛冬离开牢房。
乍然的天光刺眼,南音戴上帷帽,浑然不觉出来的一路上,温子望已经不着痕迹地凝视了她许久。
温子望在想,南音如今的行事作风和当初在慕家初见时比,似乎有了不小变化。
她那时候静得出奇,即便直面慕致远和慕笙月的亲昵和他们有意无意的忽视,也不会多说半个字,像是不在意,又像是逃避般躲在自己的天地中,全然无视外界的风雨,仿佛如此便能不受影响。
他当时作出的评判是,柔软、内敛,还有着许多不受重视的小娘子都有的些许自卑。
如今她却能很主动地去参与、解决一些事了,少了许多畏缩和逃避,像是内心慢慢有了支撑般,在走出桎梏自己的心房。
刚刚劝导林钟的那些话,是之前的她绝对说不出的。
不知是因眼疾痊愈而变得胆大了,还是经历了什么事,而使她添了这些勇气。
“南音。”温子望忽然道,“你和陛下很熟吗?”
南音反应不及,迟缓地应声,“见过几面,先前……眼疾就是在宫中请太医诊治的,表兄为何这么问?”
“没甚么,只听你一个女儿家,竟对陛下登基后的民策颇为熟悉,所以好奇。”
且言语间对天子也多有维护。这后半句自是没有出口的。
赵敛冬道:“这有什么,身在长安,这些事总会知道得多些,毕竟是天子脚下。”
她暗地对南音眨了下眼。
方才南音能那么流利顺畅地反驳林钟,理由都是赵敛冬一时没想到的,让她惊讶之余倒是有了猜测,南音定是在陛下身边耳濡目染学的。
温子望亦笑,“倒是我见识浅薄了,看来长安城的小娘子,当真是不可小觑。”
南音很不好意思,也只能含糊说是。
一切未定,她总不能自己大肆宣扬和先生的事。
好在温子望也未继续,转了话题道:“既然有了些眉目,我便要着手去深查了。南音,你先和赵娘子回去,或是到街市去逛逛,我让健仆跟着你们。”
身边有内卫保护,且自己又不打眼,南音倒不是很担心她的安危。听林钟交代的话儿,这事就算和温家没关系,也是有心人要构陷温家,温子望就很需要保护了,于是想想还是让健仆去跟着温子望,并轻声道:“林钟既然交代了身份,明州那边或许很快就会知道消息,他如今很重要,表兄你……”
温子望赞赏看来,“此事我也有所顾忌,方才已经想好了安排,如果顺利,今夜就托人把他带出去。”
“表兄有主意,我就放心了。”
不再耽搁他的时辰,南音陪赵敛冬购置了一些衣物就回温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