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夜幕降临,连下几日的雨也差不多停了。司府云溪院内,带来的一切物什都已收拾妥当,此时司倾正独自靠在闺房内的贵妃榻上看书,茶几上还摆着一碗喝见底的雪梨枇杷露和一碗满当当的姜汤。
晕黄的烛光映照下的脸镀上了朦胧的光辉,美得似真似幻,宛如仙山上的神女降临人世。
这是芸娘透过窗棂见到司倾的第一想法。
几声鸟叫之后,司倾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身拢了拢身上的衣袍,打开了窗户。
“外面湿气重,进来说吧。”
“是。”
话音一落,就见一个黑影闪身进入了房内,从夜行衣中掏出了一封信件,毕恭毕敬地说道:“属下芸娘,这是大姐派我交给您的信件。”随后就将东西双手奉上。
司倾打量眼前女子,约摸着这身量只有十三四岁。
接过信件,司倾指了指身旁的茶几,道:“喝些姜汤,驱驱寒。”
芸娘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司倾,发现司倾已经将信件拆开,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再看看茶几上的那碗早就准备好的姜汤,芸娘心中一阵暖流淌过,遂也将姜汤捧起,喝了起来。
司倾这边看完手中的信件,转手就将它烧成了灰烬,青烟袅袅升起,模糊了司倾的神色。
见芸娘喝得差不多了,便又从案桌上拿起了另一封信件交予了她,轻咳一声后,嘱咐道:“将这封信交给她,她会知道怎么做。”
“是。”
芸娘离开后,司倾揉了揉有些胀疼的脑袋,莫名又想起了回京那日马车上的梦,即使到现在仍会感到心悸。
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会自主浮现那梦中血淋淋的画面,扰得司倾久久无法入眠后。
辗转一夜,第二天司倾起床时眼底青灰,脸色煞白,吓得小桃还以为司倾病情又恶化了,哭喊着要找大夫治病。司倾和红玉也是费了好大劲儿才将这小妮子哄好。
刚用完早膳,司倾正收拾东西,打算去昭和寺替亡母还愿,就见钱管家送来一沓请帖。
“小姐,这是今早儿各府送来的请帖。”
司倾停下手中的动作,神色淡淡,撇了钱管家手中的请帖一眼,问:“钱叔,都是哪些人家?”
“天水街许府、黄府,长安街林府、叶府,临西巷孙府......”钱管家一一报出各封请帖的出处,瞧见了最后一封,不由得踟蹰了起来。
司倾见状,有些好奇地问:“怎么,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还有城西李府。”
见钱管家讳莫如深的样子,司倾心中了然,这一家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啊。司倾转而想起昨夜信中所说,顿时计上心来。
前几日才派人挑唆莲房上街拦车,今儿又想弄出点什么幺蛾子?正愁找不到机会还礼呢。
司倾挑眉,眼底有寒光一闪而过,“噢,是何事?”
“李府大小姐本月十八及笄,邀小姐前去观礼。”钱管家想起八年前的事,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当时两家已经彻底撕破了脸。
“回帖就说那日我定会到场,再备上一份好礼。其他的帖子,就说我水土不服,身体不适,拒了吧。”
“是。”这下,听了司倾的话,钱管家更加云里雾里的了,但看着司倾早有打算的样子,只好将到口的提醒咽了回去。
“那小的告退。”
“欸,钱叔等等!林府,可是与三堂哥有婚约的林太傅一家。”反应过来的司倾急忙叫住刚要出门的钱管家。
“正是。与三公子有婚约的正是林太傅的嫡亲孙女。”
“既如此,林家那份请帖晚些再回,我刚回京,这接人待物上不甚熟悉。还要劳烦钱叔等会儿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