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我就想明白了,只要司家毁了,我们李家取而代之,你就什么也不是了。”
话音未落,秀丽的面容便因过激的情绪而变得狰狞了起来,眼底癫狂之色四溢。
司倾愕然不语。
李悦兰见司倾愣神,松开了手,整理整理自己袖口的褶皱,换上自己一贯的笑意,施施然坐回椅子上,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淡淡开口:“那些陈子麻辣谷子的事儿我也不想再谈,我今儿来,就是怕表姐你在牢中消息闭塞,特地来告诉你几个好消息。”
“第一个嘛,就是我既然说过会救你们的,自然说到做到,大表哥两日前就出狱了。”
不理会司倾眼中的惊恐,李悦兰继续残忍开口:“不过啊,我也就动动嘴皮子的功夫,你们真正感谢的还是成裕王殿下。”
听到提起成裕王,司倾瞳孔猛缩,面上一片灰白。“成裕王”三个字几乎压得司倾喘不过气来。
半年前说是司璟冲撞了成裕王,不过是皇家为了掩盖他当众出言羞辱调戏,反被司璟打伤的丑闻罢了。即使人人心知肚明,却也犯不着为此扯下这块遮羞布,触怒天颜。
一想到自己兄长被成裕王带走,司倾忍不住背脊发凉。
“第二个好消息就是派去青州城捉拿司家余孽的官差已经回京复命了。我听侯爷说青州城的司家余孽在听闻姑父的罪行后,自觉无言苟活于世,连同仆从一百余人,皆以自焚,无人幸免,景鸿书院多年基业毁于一旦。”李悦兰突然像是记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言语之时,神思雀跃。
“第三个消息嘛,虽说司家是犯的是灭九族重罪,李家和侯府难免被牵连。为此啊,我父亲已经将你那短命母亲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了,侯爷也托我给你带了休书。皇上感念我们两家忠心耿耿,大义灭亲,并未怪罪呢。”
话音一落,瞧着司倾尚未回神,就知此行目的已达到,李悦兰敞开双手,放声大笑着离开,像是积压在心中的阴霾顷刻间散去。
前世李悦兰只知年幼时李氏夫妇对司倾极尽宠爱,却不知何为捧杀。在李氏夫妇刻意的保护下,司倾养成了格外天真幼稚、软弱无能的性子。
这样,前世的司倾才会在踏青偶遇秦昊时,面对他刻意的接近与撩拨而毫无招架之力;才会不顾父兄阻拦,利用他们对自己的愧疚,以死相逼他们同意秦昊的求亲;才会在父兄有难时,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却什么也做不了。
父兄惨死,家族覆灭,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前世亲人逝去的悲痛裹挟着无穷无尽的悔意不可遏制地奔涌而出,冲击着司倾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倾儿,倾儿,倾儿妹妹。”林新月见司倾脸色越来越苍白,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不由得着急了起来,用手摇晃着司倾的肩膀。
司倾许久才回过神来,捂着胸口,心中撕裂般的疼痛逐渐散去,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平息了下来。
“姐姐,我没事,只觉得人多,有些喘不过气。”司倾回头,朝林新月露出了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怎么就没事了?”林新月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安慰司倾,手上也不停地用帕子为司倾擦拭着汗水,“你且再等等,笄礼马上就要结束了。”
司倾点点头,见这儿的动静已经吸引到了其他宾客,两人也不便再有动作,林新月只好暗中为司倾一下一下顺气。
好不容易熬到了笄礼结束,宾客四散游玩,等候晚宴,林新月招呼着一众丫鬟,想要将司倾带到客房休息。
路过了一个池塘时,从小路的另一头出现了几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