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凤栖宫,便见着那老嬷嬷和自己的两名丫鬟正焦急地在门外来回踱步。
见着人平安无事,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嬷嬷走上前去,四处查看,生怕人在自己手上出了岔子。
司倾给红玉二人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说道:“嬷嬷,我们走吧。”
一行人又走了大概一刻钟这么久,才到了位于皇宫偏西南角的长春宫,比起凤栖宫,要僻静冷清许多。
老嬷嬷叩开了红色宫门,“太妃娘娘正在偏殿,司小姐请。”
红玉与春云停在了殿外,司倾不再多说,随着这老嬷嬷一齐进入。
便见着一身着素色衣衫,年华不复,却依旧典雅端庄的女子。
女子低着头坐在窗边,正在做女红,阳光越过窗棂,倾洒在女子身上,柔和无比。
司倾上前行礼,“臣女司倾,拜见太妃娘娘。”
“是小倾儿啊,快起。”明太妃停下手中的针线,喜出望外地站起身,将司倾扶起,拉着她坐在了身旁。
明太妃看着司倾嘴角含笑,只是略微有些细纹的眼角微微泛红,“你出生时,我还抱过你呢!如今,也是大姑娘了,真替琴姐姐高兴。”
说着,明太妃的手就轻抚上了司倾的脸颊。
感受到明太妃的颤抖,司倾握住了自己脸上那只手,“太妃娘娘。”
“没事,是我失态了。”明太妃拿起手帕,拭去眼角泪滴,转头看向候在外间的老嬷嬷,问:“刘嬷嬷,午膳好了没?”
闻言,刘嬷嬷低头答道:“回太妃娘娘,御膳房早早备下了。”
明太妃又转头,语调温和地对司倾说:“也不知道你爱吃些什么,就随意准备了些。”
比之齐贵妃,与明太妃相处还是要令人更加舒心。
前者多年来高高在上习惯了,一朝收起尖刺,做出和善的模样,实在别扭。
后者就是珍珠经过时间的沉淀,或许光华不再,却依旧质地温润。
司倾乖顺地点了点头,“嗯。”
初见之时心中感慨万千,情绪平复下去的明太妃目光停顿,着急询问:“方才齐贵妃将你叫去,所谓何事?”
明太妃默默收紧了攥着司倾的手。
司倾抬眼,见对方眼中的担忧之色不似作假,轻声回答说:“过去喝了盏茶,叫我多去宫里走动。”
明太妃先是长舒一口气,后又垂眸思虑片刻,见四下无人,方才低声叮嘱道:“盛宠十多年不衰,她可不是个简单的主儿,你日后小心些。”
“臣女晓得了。”
能在宫中生存下去的就没有简单的主,没被皇宫这口大染缸浸染的人少之又少,何况是久居高位之人。
这时刘嬷嬷领着一众宫女进来,将午膳一样样摆在了桌上。
两人走近坐下,明太妃招呼着司倾,一个劲儿地给她夹菜,没一会儿司倾面前碗里的菜便堆积成山,“你试试这鸡汁焖笋丝,很是不错。”
司倾看了一眼满脸热情洋溢的明太妃,无奈摇头,拿起筷子埋头苦吃,不忍拂了她的一番好意。
后来看明太妃光顾着给自己夹菜,司倾夹起一醋溜藕片放在她碗中,“娘娘,你试试这个。”
“诶。”对此,明太妃惊喜地看着司倾,连忙夹起藕片,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一顿饭过后,明太妃又拉着司倾说了许多她年轻时候与自己母亲的事情。
情至深处,不禁潸然泪下。
两世以来,司倾从未见过自己母亲。
只知在生下自己之后,没多久便病故了。那一年因明州知州贪污受贿,在修筑漓江的堤坝时偷工减料,以至于夏季大水之时堤坝崩塌,死伤无数。明州地形乃是冲积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