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间话说至此,皆无需再遮遮掩掩,奚玥坦白地道出了自己的怀疑。
奚策沉吟了好一会,最后道,“我想暂时不会有人多这个嘴了。”
“为何?”
奚策抬眼,幽幽凝视棺椁,“欲速则不达,谁都清楚鉴初和母妃无怨无仇,他便是要下毒,也该针对父王才是,你为鉴初自辩尚在情理之中,跳出来硬要指证鉴初者,岂非自爆嘴脸?何况父王多疑,一旦冷静,不会想不到这些,知父王者,非限你我,她又如何敢轻举妄动!”
“我懂了!听二哥一席话,我这颗忐忑心总算稍安,二哥,谢谢你肯帮我!”
“我不是帮你,不知怎的,母妃撒手一去,我忽然间觉得父王也是天下可怜人。”
“我不明白,二哥……”
“都道形单影只望相守,只羡鸳鸯不羡仙,可父王呢,妻妾无数,又有几个枕边人是真心相守?”
奚玥闻听,想起王妃生前事,兀自酸涩良久,终默然垂泪,不再言语。
昏昏噩噩的三日吊丧期过去,王府诸人均是眼圈发黑脸如秋霜,个个
精疲力竭倦容恹恹,甚至丫鬟下人,也累了个三魂丢掉两魂。
但谁都没有想到,最先病倒的人是看似体魄最强的奚昂,而且是倒在灵堂上。
估计应是三日前淋雨所致,虽然披麻戴孝时更换过了衣衫,可他在暴雨中淋得时间过久,寒侵入体,连他自己也未察。
当日半夜回府,奚昂其实已自感不适,只是他的性子倔强,决计不肯在如此重大的事件上退缩半分,故竟咬牙坚持了三日,直至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才体力不支地颓然倒地。
奚玥和箐晚惊呼一声,忙相帮着扶起奚昂,触到奚昂的手腕,皮肤奇热,引致奚玥诧异,她抬手一摸,滚烫的额头骇得她慌张叫道,“怎都病成这样了,快来人,快请太医!”
箐晚含泪道,“都三天了,每日身子都跟着了火似的,你大哥却死活不让请太医。”
“那怎么行!”景王急急地冲到跟前,也去探奚昂的额头,不仅怒道,“为何不早说,还愣着做什么,快快扶回镂玉轩啊,这孩子,不是存心添乱吗?”
两个下人闻声进来,赶紧连拖带架地带走了奚昂,箐晚则哭哭泣泣尾随在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