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擎恭敬的拜道,“多谢娘娘关心,段某年事已高,很多时候都有力不从心之感,故干脆向皇上辞了官,回乡抚儿弄子闲度余年算了。”染烟仔细地盯了他一眼,“看段大人才不过五十有余,何谈年事已高?段大人乃皇上登位的爵功至伟之臣,正是辅佐皇上治理朝政施展才德抱负的大好良机,匆匆辞官岂不太可惜?”
段擎深深的叹了口气,左右环顾欲言又止,且终究只是摇了摇头道,“朝廷的事,一言难尽呐,臣现在已是一介闲人,不谈也罢。”
染烟见状,微微一笑,并未再相追问,转而只是道,“那本宫就祝大人一路平安了!”
段擎躬身施礼,默送染烟一行人缓缓走远。
行至半路,染烟让雪慧去吩咐侍卫,她不惯久坐,有些累了,反正不急着赶路,早点寻个干净点的客栈歇宿,明天一早再启程。
于是,天色尚早的时候,侍卫们包下路途边一家大客栈,清了客人,让染烟住进了上房中去。
染烟慢悠悠喝了一壶热茶,估计时辰差不多了,便叮嘱雪慧留意路边,若是段擎的马车路过,一定要将其请入。
约摸一个时辰后,段擎的马车
终于出现,雪慧笑嘻嘻的迎上去道了个万福,向段擎言明前路怕是走到天黑也寻不到像样点的客栈了,不如就此歇宿,反正整间客栈已被雯妃娘娘包下,空余的房间多得是,不在乎再多入住一人。
段擎思量半天,还是同意就此住下。
晚间闲暇,染烟让雪慧重新沏了一壶上好的茶,这方请段擎过来坐坐。
屏退左右,隔着一道珠帘,染烟先是询问起陵南段家的情况,聊了一阵闲话,忽而话锋一转,即表示愿向段擎请教如今的朝政利弊。
段擎沉吟半响,开口道,“娘娘离宫休养,此去尚不知何时重返,何故还如此关心朝政利弊?”
染烟叹道,“本宫与皇上相识民间,患难与共,对本宫而言,无论在朝在野都是一个样子,因为本宫的心里,终究还是牵念着皇上的,哪怕天涯海角。”
“难得娘娘淳朴真挚,对老臣亦是坦诚相待。”段擎感叹道,“既然娘娘诚意询究,那老臣也就以心换心,实言相告了,不瞒娘娘,皇上在民间六年,实在是比其他的帝王更懂得民间疾苦百姓所需,然而理想愿望是一回事儿,朝政实施起来又是另一回事,涉及方
方面面利弊的权衡尤为重要,哪怕出发点是好的,可一旦触及重臣权贵的利益,任何政令都不是那么容易推行下去,甚至还可能危及皇上的皇位,尤其是在皇上登位时间并不长的情况下!“
“老臣这么说,并非不支持皇上的想法,事实上,老臣是觉得皇上年轻气盛,在时机和条件都未成熟的形势下,便急于求成地推行新政,这必然会动摇大益朝的根本,据老臣所知,现在很多原本支持皇上的人,都已开始动摇,乃至十大家族中,除陵南段家和凤济路家以外,其余各大家族皆有纷纷表示不满,如此下去,老臣觉得前景堪忧啊!”
“前景堪忧?那段大人就更应该依据自己在朝为官的丰富经验,向皇上进谏呀,大人不觉得辞官归乡一走了之,有失臣子之责吗?”
“唉!”段擎为难的摇首道,“娘娘有所不知,非老臣不顾君臣之道,而是数次进谏,老臣已惹皇上心烦,皇上直指老臣因循守旧墨守成规,还说老臣上年纪了,只知蹈常袭故却不知锐意革新,娘娘,事已至此,你说老臣如果再不知趣的赖在朝中,还有意义么?”
“本宫明白了。”染
烟沉默了一会儿道,“也所以段大人提出辞官回乡,皇上便顺水推舟的准了是吗?”
段擎垂首,算是默认。
“皇上果然是太急躁了些。”染烟同情地看着段擎,“大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