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同不计路途奔波,前来看过她两次,每次来除了唉声叹气,说些什么:“丫头啊,看来咱们方家福薄命浅,你就好生养息自己吧。”之类的话,亦未能给她带来任何好消息。
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一点点的破灭,她还能再回到宫中么,是不是她作为方绫雯的一生,就得虚耗在这毗迦寺里孤苦以终老?可是应该不会啊,雯妃和睿广帝不应该就此结束啊。
凝望着佛龛上的菩萨像,想到司城灏对自己的遗忘,染烟心中百般的不是滋味,不知不觉信口吟道,“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换了我就不会问这句话。”一个声音蓦然响起在染烟身后,跟着一衫蓝袍晃入了寺内,径直走到佛像跟前站定,举目凝视道,“我不是信徒,换了我就不会问世间难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我只会说宁负天下,决不负卿!”
染烟吃了一惊,站起身,“简公子,你怎么来了?”
简越回身,一手指点着佛像道,“方绫雯你仔细瞧定,这佛受世人百般供奉,可哪有一天睁开眼睛看看它面前卑微的世人?这世间又有哪一天少了疾病痛苦与死亡?你日日夜夜向
它祈求,可有令圣上想起你一分半寸么,说什么贫贱之交不可忘,说什么怀恩感世永铭记,那不过都是骗人的鬼话,方绫雯你清醒清醒罢,祈天哀地求神拜佛不如靠自己,指望皇上恩典你也得运用自己的脑子才能换来啊!”
“简,简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吗?”染烟从未见简越如此愤世嫉俗,当下不禁退了两步,同时眼光也斜向屋外。
屋外本来是该有侍卫的,不知为何却不见了踪影,雪慧在佛舍做些针线活儿,这会儿大概也不会出现。
简越看着染烟,“想呼叫侍卫吗娘娘?我是特意来探望你的,难道你以为我会伤害你?”
“不,不是。”染烟赶紧否认,“本宫虽在寺中静修,可这里的情形想必是瞒不过宫里的,简公子若未经许可,便冒然来此探望,本宫怕会引起皇上的误会,对简公子也不利。”
“看来你心里果然是除了他,再也容不得别人啊。”简越黯然道,“可他呢,他又是怎么对你?把你送来毗迦寺便再也不管不问了?”
“谁说不管不问了?”染烟强辩道,“每个月,每个月的初十,宫里都会准时送来这里的需用,假
如皇上真的不管不问,他还会记得毗迦寺缺什么少什么吗?”
“皇上的一句吩咐而已!或者在你离宫的时候就定下的,办差的敢不遵圣意么?”简越不以为然的冷笑道,“而今呢,你大概还不知道吧,采墨已经从昭容变成了皇妃,替代了原来瑶妃的位置,你静修养病实是在为他人作嫁衣裳啊。”
染烟瞳孔收缩,始料不及的变故让她颇受打击,且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简越跟着又道,“当然,这也没什么可稀奇的,自古帝王谁不是后宫佳丽三千?今日宠幸这个明日宠幸那个,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然而你呢,你就甘愿成为被遗忘的过客,匆匆从司城灏的记忆中消失么。”
“不可能!”染烟痛苦挣扎道,“皇上不会忘记本宫的,绝对不会。”
简越没有回应,看着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同情和痛惜。
“如果你是想来看本宫的笑话。”染烟隔了一会儿,忽然清醒的意识到,简越来毗迦寺一定不单是为了告诉她采墨被封妃的事儿,还更有其他目的。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采墨是本宫的好姐妹,皇上宠幸她,本宫由衷的祝福,绝不会为此而争风吃醋。”
“对
,我知道!”简越笑了,笑得不无嘲讽,“我从来就没想过看你笑话,娘娘,若说看你笑话,我将你从晴湖边捞起时,你当时的样子可比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