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更是露出亲切的笑容:“小伙子,别怕,有何冤屈尽管说。”
青年结结巴巴说道:“小~人叫~牛二,大家叫我牛二狗……”
大臣们一阵哄笑,心想这草民呆头呆脑,还真是蠢得要命。
牛二狗大声喊道:“小人,状告桐城县令刘福。”
梁柱噗呲一笑,满是讽刺的味道。
刑部尚书尴尬的脸都黑了,大声呵斥道:“你有冤屈为何不向本地州府告状?”
牛二狗显得有些委屈,他可怜兮兮道:“小人去了,柳州不肯受理。”
一时间,大殿上安安静静。
刘庸看了眼刑部尚书叹了口气,打破寂静继续问道:“那你为何在东厂外喊冤?”
牛二狗抬头说道:“小人前往帝都路上,遇到东厂办案,抓了几个贪赃枉法的大官,小人就觉得东厂肯定能为小人做主,所以就去东厂那边喊冤了。”
梁柱立刻委屈巴巴的说道:“各位大人,没想到我东厂为民做主,竟然受到不白之冤,呜呜呜,我冤枉啊!”
众人纷
纷翻白眼,心想你哭啊。
要是哭出几滴眼泪,你小柱子就真是忠臣典范了。
刘庸一向自诩清廉公正,他无奈的说道:“这刘福究竟干了什么,你细细说来!”
牛二狗赶紧一口气说出事情原委说道:“这刘福派人,向桐城本地的百姓收取什么冰敬和碳敬,说是给宫中贵人的日常孝敬,小人家里贫穷,就与他争辩,那县令刘福就说小人是刁民,把小人打了一顿关了起来,爹娘为了救小人,只能变卖家产去求刘福。”
“没想到李福收了钱,还把小人关了几个月,待小人回到家中,爹娘已经因病过世,死的时候家徒四壁,是村里的邻里凑钱给两位老人安葬的。”
“小人咽不下这口气,就到柳州去状告,结果这些人一听是冰敬、碳敬,就一口断定小人胡言乱语,诬陷朝廷。”
“草民在柳州又被关了两个月,出狱之后碰巧在酒楼遇到几个读书人,小人就向他们打听,宫中贵人是不是需要冰敬和碳敬。”
“这些秀才和先生一口断定,从未听过冰敬
和碳敬,小人觉得委屈,肯定是刘福这个狗官贪赃枉法,草民一路乞讨才来到帝都,求各位大人给草民伸冤啊。”
朝中众位大臣,听完牛二狗的遭遇,顿时脸色一变。
冰敬和碳敬,本就是大臣心知肚明的事。
皇朝每年外放的官员都要有政绩考核的。
考核的指标,也就是税收、钱粮、刑名等等。
有些州府若是风调雨顺倒也还好,如果遇上天灾人祸,那就惨了。
如果地方官对各种事务处理不当、甚至出现重大过错,那渎职之罪可就跑不掉了。
到时候官员升迁无望不说,搞不好还得革职入狱。
报喜不报忧,自古都是官员应对朝廷办法。
平日里给朝廷官员送点小钱钱,自然也是避祸的手段了。
偏偏这一年皇朝出了个天杀的东厂。
东厂就像一头暴龙,杀了不少朝廷官员。
而东厂对贪污受贿下手尤其残暴,轻者革职、下狱、抄家,重则人头落地、满门抄斩。
甚至连剥皮填草的恐怖手段,东厂
都干出来了。
目前地方州府直接给朝廷中枢送钱的举动,已经大量减少了。
只有这冰敬和碳敬,目前数额不大,还保留着“优良传统”。
当然了,冰敬和碳敬并不是真的要给朝廷中枢送冰块和木炭,只是将这些名义上的“办公费用”,折算成银子,一层层交上去分给朝廷中枢的各级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