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
再往下看,皆是自己往昔所作诗词,还有对子和策论,几乎全在这里!
柴天诺掂掂手中邸报,再看看目光热忱的一家四口,心里属实有些感动,之前根本不敢想,废太子一家,竟全是自己的死忠粉。
「可是花了爹爹好大的力气,用了整整一筐的萝卜才换了那份写有观沧海与天地一沙鸥的邸报。」
兰玲郡主坐在炕沿,一边晃荡着小腿一边笑嘻嘻的说:
「不过娘亲还有我都觉得值,天地一沙鸥让人一读顿觉天地宽广自己渺小,恍恍惚心生怯意。」
「可观沧海同样让人觉得天地宽广,却让人有溶于其中,幸甚至哉之感。」
「对的,也只有先生这般人物,才能写出如此煌煌神作!」
王妃点头应和,庸王却取出一张纸,感慨万千的说:
「那两首太过煌煌大气,让孤觉得有些过于神异,这首破阵子.忆西北,却是孤的最爱!」
「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白发生啊!」
边说,庸王边捋了捋自己的白发,与破阵子最后一句相应至极。
「王爷王妃还有郡主的话,属实让我汗颜,真的过誉了!」
柴天诺苦笑,一家子粉丝,让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张口了。
「孤觉得最遗憾的,是未看到《柴子兵法》,听说那是兵家旷古神作,打有记载以来,世上从未出过如此兵书。」
「其中道尽了世间策谋,不止战阵对决,便是国事商事都能运用,能够读懂三分,便为世间无上统帅!」.c
听庸王说起《柴子兵法》,柴天诺脸色立时变得凝重,忍不住大大叹了口气:
「我最后悔的,便是让这本兵法现于大世,若能再来,一定不会透漏半点,将其放在肚中直至黄土满身!」
「这是为何?」
庸王忍不住一怔,兰玲郡主更是有些急促的说:
「从邸报还有几位乡兵口中可知,您在大魏位置更高于魏皇,柴子之名更是世人皆知,其中很大一部分便是因着《柴子兵法》。」
「为何您却不想它现世?」
端起茶碗一口抿下,柴天诺再叹气:
「兵法于心,险恶自出,从此世间少了许多真诚憨正,却多了许多腹中尽是谋算的阴险之徒。」
「这是我柴天诺,做过的最大错事!」
几人都是经历许多世事之人,立时便明了了柴天诺话中的意味,再想想,庸王妃与兰玲郡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若世人真的皆按兵书行事,那该是怎样恐怖的情景!
庸王皱着眉头思量许久,轻轻点头,又轻轻摇头:
「先生之言说的有理,但您也不要过于担忧。」
「事物皆有两面,利器在恶人手中行恶事,可在良人手中行的却是善事。」
「便如上苍降下天火,虽死伤性命无数,却也让我等不再茹毛饮血,之后的变化,又有谁能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