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攸关之时,人爆发出的力气大到了离谱。
而那般重力,会不会对电梯造成什么损害,事后的维修费又会不会需要由她赔偿……对于这些,舒蘅完全无心去想,眼下的她只知道发足狂奔才能活命,所以更是了无心思去关注那个男人被砸的如何,甚至连一个眼神、一瞥余光都没敢再留。
她已经、快要、彻底地被吓疯了!
狂奔到门口死命的把钥匙捅进钥匙孔里,一扭一闪,大力关门!慌乱间舒蘅差点把自己的衬衫衣角给夹在门外!
她纤薄的背抵着厚重的防盗门,似乎这样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双腿发软的她还来不及歇口气,正心如擂鼓间,心魂却是又被客厅里大放的电视声摄住了。
霎时,她背上的热汗转凉、冷的瘆人。
屋子里没开灯,只有电视屏幕的光照映着屋内各物模糊的轮廓。
自打住这儿几个月来,她就没开过电视。
隐隐透过玻璃隔断,舒蘅冰冷的目光触及一抹熟悉的身影,在极度紧张之下,她虽然缓下了呼吸,却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咳嗽,此时背包虽被搁在地上,但背带还被她捏在手里,是舍不得放开,也是不敢放。
电视的声音被人调小,显然,她先前发出的那道微小的咳嗽声还是被注意到了。
舒蘅举目望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昏暗的环境里,隔着玻璃隔断并不好辨清事物,但她还是看得出一些东西的——有着发际线危机的中年男人手里掌握着小小的遥控器,他的身体就像张发酵得胖忽的煎饼软乎乎的摊在了单人沙发上,套着短裤的两条大腿叉的极开,像是有两大条无毛的肤色毛毛虫,分别从裤腿管里头钻了出来……
按理说,他不该出现在这儿。也不会出现在这儿。
“回来了——?”男人的语气里带了一半询问。
他的开口,率先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也打破了房间里的平衡。
这一句话,无疑是再正常不过的寒暄,正如所有影视作品中所展现的那般生活化。但在舒蘅听来,却像是一张催命符。
“……嗯。”
好半晌,舒蘅才敷衍的应声道。
从她简短的鼻音里,是个人都不难听出烦闷的意思,实是不愿多说半句的态度。
两人之间又陷入一阵沉默,徒留微小的电视杂声成为他们的背景音。
而此时,隔着厚重的防盗门,一声尖啸传来,舒蘅听见楼道里的声音,知道是有什么东西已经过来了。
——“嗬、嗬。”
隔着一扇门,她的背后响起了短促的、似呼吸又不似呼吸的声音。
微弱的声音,却是从防盗门板上有力的传达到了舒蘅对背部,一股恶寒自尾椎骨炸起,瞬息传遍她四肢百骸,就连手指尖也不由得战栗起来。
舒蘅竭力控制着她自己不要腿软,她紧盯着那玻璃隔断后头的人影,呼吸深了一度,拧着背包带子微侧了身,在门内低声开口道:
“谁?”
沙发上的男人对这一切不为所动,那对与舒蘅酷似的浅色眼珠并没有如后者般时刻死盯着对方,而是从始至终的专注的看着电视,就连现在也不例外。
但是,电视早已不知何时变成了蓝屏,只剩杂音。
门外的东西不发声,舒蘅既没心思也没兴趣去透过猫眼细看,她僵硬的挣回脖子,酝酿好了情绪才隔着玻璃隔断对男人说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妈呢?”
对着这副场面,她实在是叫不出来那个字。
她的眼睛死盯着窝坐在沙发里的男人,手里拖着徒步包,一步步的进入了客厅,迫切的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