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铅笔写:收东西。
会计在一边打量哑巴:“我操他个奶奶的,小哑巴还会写字儿?这特么的,跟谁学的呢?”
哑巴看了看会计。这老头子才不是好人呢,成天就能琢磨人,是队长的头号狗腿子,指哪打哪,还能自己举一反三。
“你瞅我干什么玩艺儿?你那什么眼神儿?”会计感觉这哑巴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
哑巴嫌弃的扇了扇手。你别和我说话,一嘴的酒糟大蒜味儿。
这些上了点岁数的农村人根本就不刷牙,成天旱烟烧酒加大蒜,那嘴真的像大坑似的。不是埋汰人。
杨春生哈哈笑起来。他是城里过来的,卫生习惯比堡里人好多了,也嫌会计一嘴味,只是平时不好说,只能忍着。
“我操你奶奶的。”会计不乐意了。翻天了你,满堡子谁敢这么臊摆自己?
哑巴指了指西山,从这能看到西山上的老林子。切嘎,阿。去吧,在那了。
杨春生拉了会计一把,笑着对哑巴说:“行,我明天上半晌就让木匠去你那,给你钉,你先回去吧。”
“答应他干什么玩艺儿呢?”会计有点不高兴。
哑巴没理他,推门从办公室出来。
到外面小风一吹,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这屋里那空气质量啊,太无敌了,怪不得杨春生总开窗户放风。
“我还寻思打个立柜呢,正好有大板子。”会计的声音传出来。哑巴把门给关严,想了想往青年点那边走了过去。
这几年城里流行高低高,大立柜,炕琴正在慢慢淘汰,这股风已经吹到农村了,只是大多数人家没那条件,也没地方摆。
只有砖瓦房的人家才有地方摆,也有钱打。再说队长会计啥的,也不用花钱,有什么好东西,流行啥的,都能赶上时髦,别人没法比。
就像自行车,缝纫机,电视,立式收音机,城里人绝大多数人家都没有,队长会计家里都有。
这年头家里有这四大件的,就相当于后世住大独栋开千万豪车还有私人电影院那个级别。
小两千块钱啊,那是什么概念?一个全民正式工不吃不喝得攒八年。这年头二十块钱能养全家老小八口人。
队长家还有照像机呢,这东西一般人能玩得起?
哑巴抓抓脸。是不是得找队长来,给自己和李侠照几张像?特么这么大的事栽自己身上了,队长头影没露。这还是个人?
其实这个到是正常,队上大小事儿一般都是杨春生和会计出头,偶尔其他几个人说几句,队长一般都躲在后面。
这叫拉开有效防御距离,一旦有什么事了,他的活泛空间就大很多,怎么说怎么处理都有理。反正都是别人干的,他没责任。
老公平公正大公无私了,偏偏大部分农村人还就吃这套。也不排除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事实。
走到青年点门口,哑巴有点犹豫起来,舔了舔嘴唇,莫名的就有点心虚。
点了根烟压压惊。
哑巴搂了搂头发,抿了抿眼屎,上下前后的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鞋,看了看指甲,又做了几个深呼吸。
然后他就摇着头笑起来。这特么的,整的真像相亲似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青年点没有院子,也没有大门,就是石头墙一个豁口。
哑巴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半开着的门里传出来说话的声音。
“你一个人用多少柴禾?对不对?我们仨都没你用的多,哪说的不对么?你打了多少柴?还用说么?”
“李侠你也别生气,老王说的也有道理,你就说,你和我们拿一样的工分粮份,这多少都有点占我们便宜了吧?我们也没说啥,对吧?”
“而且这回分家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