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钟老四媳妇没吵没嚷,很平静的问出来的。
但就是这么平静的语气,一下子让钟老四后背的汗毛都站起来了。想哭。
“媳妇儿,到底咋的了?说明白行不?要是错了我认,我改行不?你得说明白呀,死是不是也得死的明明白白?”
钟老四媳妇冷冷的盯了钟老四一会儿,扭头看了看呼呼冒气的锅:“先弄孩子吃饭,一会你和我去趟大哥家,我有话说。”
“啊?和老大有啥事啊?”
“你去不去?”
“……去。媳妇别生气,你说啥都行。”
“弄饭。”钟老四媳妇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兜,还是没把哑巴写的纸条拿出来给老四看,扭头进了里屋。
“长红长艳你俩干什么呢?写作业。长明你老实点。”
一时之间屋子里的爷四个心惊胆战,瑟瑟发抖。
其实老四媳妇是那种文静如水的性子,发脾气也不是那种声色俱厉型的,嗓门更是大不起来。
也不是她能闹,更不是她能打。
要说打架,三个她也不打不过钟老四。
这就是地区特性,关外的女人家庭和社会地位都相当高,关外的老爷们普遍‘怕媳妇’,这个怕是疼爱,心疼,忍让。
要论疼媳妇,关外老爷们绝对名列前茅的前茅。当然事无绝对,只是说大部分。
国内有两个地区的家暴多是女人捶男人,一个关外,一个渝城,但两处实质内容又不相同。
钟老四憋着不敢出声,做好了饭菜,拾掇着伺候媳妇孩子吃了,老四媳妇收拾了桌子穿好大衣,默不作声的就往外走。
“那啥,长红你看着弟弟妹妹啊,我和你妈去趟你大爷家。”钟老四赶紧套衣服,嘱咐了大女儿一句跟着媳妇出门。
“你们啥时候回来呀?天都要黑啦。”钟长红趴在里屋门框上喊。
“都老实儿的,一会就回来了。你把碗刷了,看好火。”
两口子出了院子,老四媳妇闷不作声的走在前面,钟老四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他家的房子建在河边,出了院子门就是自己家搭的小桥。
跨过五六米宽的小河沟,绕过对院老张家的柴禾垛,老四骑上自行车,他媳妇坐到后座上,就往堡里去。
他家对院就是哑巴上辈子的姥姥家,也姓张,但和堡子里的老张家没啥关系,是外来的山户。
一路上两个人都不作声,风呼呼的从耳边刮过去,颠颠簸簸的来到堡子里,过了河来到大柳树下的钟老大家里。
农村不锁门,钟老四直接打开院子的大铁门,推着自行车走了进去,把车子立在一边,两个人往后面走。
钟老大家是前后院,七间大瓦房,前三后四。前面三间不住人,基本上放东西,也算是小队办公的地方,广播站也在这里。
后面四间住着他们家四口人,院子里养着猪鸡鸭狗鹅,人一进来那个闹腾啊。
听到动静,钟老大媳妇趴在窗户上看了一眼:“妈呀,老四两口子。这天都擦黑了干什么玩艺儿呢?”
“老四来啦?”钟老大坐在炕沿上抽烟,往外看了一眼,也没在意。他家炕上铺的不是炕席,是地革,在这个年月可真真的是高级东西。
“嗯哪,没带孩子,许是有事儿。”老大媳妇站起来扑罗了一下身上,穿好鞋,推开里屋门,老四和媳妇就进来了。
“大哥,嫂子。”老四叫了一声,扭头看自家媳妇。
“咋的了?有事儿?”钟老大看了看老四,又看了看老四媳妇,看出来这俩情绪不大对:“吵架啦?老四你是不是扯犊子了?”
“我没,我也不知道咋了呀。”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