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一脚油门就到了钟老大家门口,哑巴又下去把自行车给送到院子里。
这会儿钟老大的媳妇就可热情了,小嘴巴巴的全是好听的话,嘘寒问暖的,句句夸人。
还好哑巴是哑巴,听着就行了,不用虚头巴脑的回应,省了不少事儿还不会被人挑理。
再出来上车,一路直接开到了孤家子。骑自行车至少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大解放十来分钟就到了,这还是走山路的原因。
李侠不是第一次坐解放卡车,但是是第一次坐在驾驶楼里,有点小兴奋,叽叽喳喳的和哑巴说话,很开心。
“好甜哪。”说渴了,李侠拧开军用水壶喝了一口麦乳精,巴嗒着小嘴陶醉。这也不生气说浪费了。呵,女人。
车从孤家子下了国防路,穿过孤家子小队,顺着土路逆着国道往东南方向走个一公里多,就是北甸子生产队。
哑巴直接把车开到生产队队部,让李侠等在车上,他下去找人。
姚老幺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年纪,胡子拉茬的,比哑巴还要矮点的个头。算起来他是哑巴老妈的娘家三服侄子,关系不算远。
“是老六吧?妈呀,都不敢认了,这家伙,几年没见这变化真大,这要是不说去哪敢信。”
农村人认亲,姚老幺热情的和哑巴攀着话,一边给递烟:“你把车开过来,就第二个仓子,抽根烟,我让人给你装。”
哑巴笑着接过烟夹在耳朵上,上车调个头倒到粮仓门口,让李侠在车里等,他拿了盒烟下来,到后面打开后箱板。
哑巴没问这粮是从哪来的,姚老幺也没问哑巴要把粮拉到哪里去,哑巴给姚老幺回了根烟,两个人就站在太阳底下看着村民装车。
两根跳板搭在车后面,两百斤的大麻袋一个人扛着,顺着颤颤巍巍二十公分宽的跳板就上了车,规整的从头往后码在车厢里。
也不多,就二十个大麻袋,四个人来回几趟就装完了。
一麻袋粮哑巴要给这边十块钱,一共两百,这些装车的最多一个人也就能得个两毛,又或者一人能得个满工,这事儿也不能问。
钱不是现在给,要等粮卖了回来直接给钟老大,至于钟老大怎么和这面算是他的事儿,与哑巴无关。
“好了,走吧。”姚老幺帮着合上后厢板,低声和哑巴说:“老六,以后想弄粮直接来找我就行,不用拐弯,咱是一家人。”
哑巴点点头,伸手在姚老幺肩膀上拍了一下,上车开出队部,顺着原路返回来,再从孤家子回到国道。
哑巴的好处这会儿又体现出来了,不用应付谁,反正我不会说话。至于姚老幺和钟老大之间的关系,交易,都和哑巴无关,他也不想了解。
老妈家这边的亲戚其实也就剩个称呼了,平时基本上都没什么来往,说是熟悉的陌生人也不会错。人心隔肚皮的,谁信谁是傻子。
从孤家子往北,过了河顺着岔路往公社的反方向走个三公里多就是红光大队,大队部就在路边,是个挺大的院子。
哑巴又下车去找人,找到刘金丰说的老包。也不知道是姓包还是叫什么包或者是外号,这事儿也不好问。
是这儿的书记兼大队长。这就是真正的实权人物了,那相当有份量。
态度相当和蔼可亲,嘘寒问暖的,一门子张罗吃顿饭,被哑巴以时间不够拒绝了。
又是二十个大麻袋上车,明显的车厢下沉了一些。
“老六啊,我记着这车能装个五六吨,你这四吨是不是有点虚呀?”
老包和哑巴站在窗根底的太阳下面,抽着烟看着人装车,老包问了一句:“要不我给你弄满它?咋都是跑一趟。”
‘能行?’哑巴掏出笔记本写字。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