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芝回来啦?”对屋的孙嫂从屋里出来,看到三个人打了声招呼:“这是谁呢?”
“嫂子,这是俺家老六和媳妇儿,从老家过来的。大哥下班没?”
“那可挺远的。你大哥还没呢,还得一会儿,不像你离的近。金荣那边你不去接接呀?弄的怎么样了?”
“还行,这刚开始也看不出来啥,不知道呢。我放下东西就去接,也差不多了。”
把兔子野鸡放进仓房,三个人进屋。
进来就是灶间,这边叫外屋,两家的炉子,煤坑,水缸各占一边,里屋的房门正对着。
老三打开自家门,三个人进了里屋,把拎的东西放到炕上。
这边的居住条件确实不咋的,老三这屋子要是算起来,还没有哑巴那黄泥房子大。也就是个砖瓦房,起码明亮大气。
炕梢摆着炕琴,在炕头的墙角放着缝纫机,就放在炕上,地下没地方。
地下和炕琴并齐,用木架子摆着一对木箱,木箱子上面摆着收音机,墙上挂着钟和镜子。整个屋里也就是十五个平方。
到是干干净净的,东西摆的也是齐齐整整。
哑巴在屋里看了一圈儿,全是记忆啊。家里的大立柜和高低高还没有打,看着还算宽敞。
老三两口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找木匠来打了立柜和高低高,把个屋子摆的满满登登。应该也就是今明两年的事儿。
“你俩是在家歇会儿还是和我一起溜达一圈儿?”放下东西,老三去看了看煤炉子,进来问哑巴和李侠。
这边都是烧煤的,用煤灰和着黄土烧,不是只烧煤块。外面窗根底下就是煤棚和黄土堆。
“一起去吧。”李侠站了起来:“三哥你家孩子呢?这会儿放学了吧?”
“放学也是去你三嫂那了,现在中午晚上都去那,家里也没人。我天天白班。”
“张叔,大军没回来呀?”门一开,对屋的二小子伸个脑袋进来看了一眼。
“还没呢,你放学啦?”老三指了指哑巴:“这是俺家你六叔,这是六婶儿。这是对门老二,叫小力子。”
对门姓孙,家里五个孩子,三女两男,最小的一个比老三家的老大大两岁,他家老大今年都二十一了,和哑巴同年。
哑巴摆了摆手,李侠笑着冲小力子点点头:“你好。他不会说话,不是不理你。”
“哑巴呀?和大庆一样呗?”小力子惊讶的看了看哑巴。
“还真是一样,都是打针打的。”老三愣了一下:“他俩都能听见,就是说不出来。”
“草特麻的,我以后可不打针,太基巴吓人了。”小力子抽了抽脸,他背后伸过来一只手啪的在他脑袋上抽了一巴掌:“怎么说话呢?”
“大圣下班啦?”老三问了句。打人的是老孙家大小子,十九,在矿建大集体上班。
“嗯,刚回来。我婶还没回呀?用俺们不?”
“不用,你们忙吧。”
“姐,今天吃什么?”外屋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喊声。
“成天就知道吃,进屋就吃,作业做了吗?小力子,回来写作业。”
小力子扭头回家:“你一天像我妈似的,我妈都不管我。”咣,屁股上挨了一脚。
大圣收回脚,瞪了小力一眼:“怎么和大姐说话呢?是不是要翻天?”
“孙大圣,我和你拼命你信不?”小力子揉着屁股喊。
“就你?我让你两只手,熊蛋玩艺儿,这学期考试再考不及格你看我削不削你。”
“那完了,我二哥想考及格那得烧高香。”
“哪都有你,欠不欠?”
真热闹。李侠往门外瞄了一眼。好多人呐,这才是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