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活简单,就是大明线接好钉过去就行了,这年头也没那么多讲究。小柳给拿的是白皮双芯线,钉上也不丑。
这种电线这会儿市面上都找不到,相当高级。
杨春生回去拿工具,哑巴去木匠房寻摸了几根板条,用砂纸打磨了一下,拿回来压炕革,顺便把小队的两小桶清漆还有水泥给还了。
“雨搭这拧个泡就行,真要上啊?”
杨春生感觉哑巴现在确实是牛逼了,雨搭都敢装灯泡了:“门口这插座是准备干什么用?你这是打算买多少东西回来?
现在是确实有钱了。家里所有用电的要给我报个瓦,这东西做不了假,那么多人盯着呢。”
洗衣机,录音机,电风扇这会儿因为还不能用,包装都没拆,在南屋的炕上放着呢,杨春生都没看到。
哑巴也不解释,就笑呵呵的点头。用电交电费天经地义,他也没想过在这里找点什么,不值当,十五瓦三毛,一共才能有多少?
这会儿几十瓦都算大功率了,家里全算下来一个月差不多也就是三块多钱。用得起。
天色黄昏,杨春生把电工活干利索走了。没要钱,哑巴把家里剩的几盒赤水河都塞给了他。
瓦匠也把围墙砌好,打了声招呼回去了。明天过来开始搞猪圈和厕所。
“老六啊,你去把我爸妈接过来,晚上都在这吃吧,我做饭。”三嫂喊了哑巴一声,让他去南沟接老太太过来。
“我也去我也去。”
闲了大半天的小兵终于找到了可以干的事儿,结果被一巴掌给无情的打散了:“哪都有你,老实儿的。”
“老六,是不是火有点烧猛了?”
李侠串了串屁股和哑巴说话:“烫屁股了都,根本坐不住,幸好是炕革,要是炕席这一下午裤子都得花。”
三嫂笑着说:“这么长时间没住人了,是得烧猛点,烧透才行,要不然晚上你俩怎么睡?”
“啊?”李侠有点懵。她确实不懂这些。
“这么长时间没烧,下面寒气拱上来了,”三嫂给李侠解释了一下:“得烧透,把寒气儿散出去,这才能住人。”
哑巴点了点头,拿着车钥匙出来去南沟接人。
“老六你这车不打算还啦?”李侠问了一句。毕竟是借的,李侠总感觉心里有事儿,怕给开坏了。
“那玩艺儿又开不坏,今天不是拉东西了嘛。”三嫂去李侠小脸上捏了捏:“只要有油就行。”
哑巴转身往外走,心里合计着是不是得想法弄台车回来用。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这几天习惯了开车,思想上就有了些变化。
主要还是张家堡这里确实不方便。
把给二老准备的两袋大米扔上车,哑巴轰隆隆的去了南沟。
确实是要暖和了,马路边上的车前草已经拱了尖,不声不响的,看着再有几天就该抽叶了。真是了不得。
车前草一出来,就该挖春菜了,随后婆婆丁荠荠草和大脑崩刺嫩芽还有苦菜就会大片大片的冒出来。
阳坡上,地垄边,水沟旁,新鲜娇嫩的免费美食不顾天上刮着寒风,从枯草里大方的伸展出叶片,任人采撷。
老张头费力的拽下一捆柴禾,用两只手拎着往院子里走,就听见后面汽车的声音追了过来。扭头看了过去。
哑巴把车停在大门口,笑着跳下来,伸手接过老张头手里的柴捆。
“老六啊,从哪弄的大汽车来了?”老张头也笑起来,也没客气,扑罗了一下身上的枯叶。
哑巴把柴禾给拎到外屋,又跑出来把大米扛进屋,熟门熟路的给放到西屋米缸里。
“好家伙,这有两百斤吧?从哪弄来的?你家里够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