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太太正在烧火,扶着膝盖站起来过来看:“拿的什么?粮啊?”
“大米,老六给扛了两百斤大米过来。这可够劲儿。”
“哎哟,可了不得,有两百斤哪?那给小金荣写封信,让她回来背过去。家里孩子多。”
“行,那我明天进堡找庆革去。”老张头点头答应下来。
老两口都不识字儿,写信都要去找庆革大哥给代笔,来信了也得庆革大哥给念。
哑巴比划:给你们的,三哥家里有。
“你去老三那边啦?”老张头能看懂一些,连蒙带猜的。
嘎。哑巴看也说不清,去灶坑里把火压了压,揭开锅看了看,饭还没煮,就给加了两瓢水。
让老头找出锁头,扶着两个人出了门,把门锁好。
老头锁好门把钥匙顺着猫洞塞到里面:“这是干痕呢?要去哪?我说你怎么开着卡车。”
把西院子门套紧,从东院门出来,把两个老的扶上车坐好,哑巴开着车又轰隆隆的回到堡子里,停在原来的院子门口。
“到你家呀?”老头看了看哑巴的小院儿。
哑巴把两个人扶下来,关好车门锁上,带着两个人过桥来到自家新院子。
“帐子都扎好了,这不是青年点吗?”
老两口平时很少进堡子来,很多事情都不太知道,就是两个人从早到晚的守在那个茅草房里。
绕过砖头堆,进到屋里,三嫂和小颖正在灶台边上以忙活,李侠站在一边……学习。就当是学习吧。
电饭锅在一边扑扑的冒着白汽儿。
“妈呀,金荣回来啦?”老太太进了屋有点迷糊的四下看了看,一下子就看到了正冲自己笑的女儿,快步走了过去。
她坐骨神经有点问题,走不快,腿也抬不高。
“妈。”三嫂叫了一声,伸手搂住老太太:“怎么感觉瘦了呢?”
“贵新回来啦。”老张头也看到了,问了一声:“啥前到的?怎么不家去呢?”
老两口称呼三嫂的名字不一样,老太太喊的是从小的乳名,老张头喊的是五八年改的新名。
“这是老六的新家,今天才搬过来,喊你们过来烧烧火。我下午回来的。进屋,看看这大房子,我都眼热了。”
哑巴过去从三嫂手里接过饭铲子。
三嫂拉着老太太,带着老张头进了北屋:“小兵,你姥和你姥爷来了。”
“这房子可真不错,这大窗户,透亮。”老张头打量了一下屋里,赞了一声。
老头其实个子有点高,得有一米八几,不过年纪大又干重活,现在驼了,弯了。农村人老了没有几个还能直得起来腰的。
“上炕,烧的可热乎子。”三嫂招呼老两口。
“我就不上了,在这坐会儿得了。这凳子瞅着挺好看的。”
老张头走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没想到是软的,意外了一下,前后动了动,笑了:“还挺软乎。”
三嫂也笑起来:“那可不软乎,那是沙发,里面有弹簧。舒服不?舒服以后给你们也整一个。”
“不要,冷丁坐坐还行,时间长了怕不适应,还是硬的得劲儿。”老头摇摇头,低头打量沙发扶手,抬手摸了摸:“皮子的。牛皮。”
“爸你就这么摸一下就知道是什么皮呀?”三嫂感觉很神奇。
“差不多,要是没见过的就不行了,那去哪摸去?见过的就差不临。”老头亲哥是猎户,从小了也是学了些本事的,识皮熟皮是基本技能。
老头冬天的靰鞡都是自己熟皮做的,狼皮,又结实又好看,堡子里独一份。
“妈,今天看着我小哥了。”三嫂对老太太说:“他说想让你们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