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小颖基本上已经以婶家为家了,更喜欢待在这边,回家反而成了串门一样。小孩子不会嫌家里穷,但是会很高兴躲开爸妈。
小伟和满仓他们一群皮孩子都在队上上工,为了年底家里能多分几斤碴子高梁米而努力。哑巴这边已经弄好,暂时没活给他们挣钱了。
“六叔,六婶儿,你们去哪了?”小颖坐在南屋窗台上,两只小脚翘在窗台外面,手里拿着个绣花绷子。
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小颖这么大,洗衣做饭缝补都已经是一把好手了,平时没事织毛衣绣花都是日常的一部分,反正永远不愁没事做。
“去南沟了,你啥前来的?”哑巴弯腰查看葡萄藤,李侠就站在那里和小颖说话。
五棵老藤已经全部返绿冒芽,正在焕发又一春,看来挖的不错,没伤到根茎。
这东西的生命力相当顽强,很快就可以长成一张大网,把一切都抓到的东西爬满。可惜就是这种野葡萄果粒不大,好吃还是蛮好吃的。
“我都给浇好水啦六叔,你假模样的在那看啥?你会种葡萄啊?”小颖欢快的在那窝囊亲六叔,完了咯咯乐。
以前的老六还真不会。以前他就是一坨懒得移动的肉体,上工都是糊弄,天天就在家里躺着,夏天晒太阳,冬天烙饼。
这会儿的工分制有点养懒汉,年底分粮,工分只占百分之三十,人头占八成,所以每年哑巴也能分到粮,能活着。
直到后来承包生产了,自家过自家的日子,那不动唤是真就只能扎脖挨饿了,他才开始种地,那也是猫一天狗一天的糊弄自己。
他的地里苞米永远和野草比冀齐飞,就看谁长的快,完全是自由竞争,裁判可特么公平了,不像别人家都是黑哨。
老六撇了撇嘴,斜了小颖一眼。姐姐,你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看我将来怎么收拾你。
“这边我种的花,”李侠指了指甬路右侧的不规则空地:“我和小颖弄的,等长出来肯定好看。”
哑巴点点头,不过稍微有点怀疑那长出来的是草还是花,反正这会儿都是绿莹莹的。
“六婶过来咱俩一起绣门帘吧?”小颖招呼李侠。
“那我去啦?”李侠看哑巴,小手还抓在哑巴大手里呢。俩人一回到家门口就拉着手,都养成习惯了。
哑巴松开手点点头,比划了几下。他有事做,正好计划一下土暖气。
北山头这边,把棚子砌起来,前后留门,改成一个通间,里面放小锅炉正好,反正又不用堆煤。山墙上钻两个洞走管就行了。
就是这个洞不太好钻,哑巴站在那琢磨了半天。这瓦房的山墙至少得有七十五厘米厚,至少,也许更厚。用什么钻?
整个房子只有南北屋和外屋之间的隔墙最薄,二十六厘米。这年头盖的房子是真特么实诚,估计八级地震都不带抖的。
就这房子,直接把顶一掀,直接在上面起个两三层屁事没有,稳稳当当。
到是厕所上面的水箱比较好弄,厕所是石棉瓦的,两个汽油桶放上去,在石棉瓦上弄个洞洞下根管就行了。但是没有泵啊,上水怎么搞?
哑巴有点泄气。这个时代呀,想弄点什么实在是太难了。
算球。灰心丧气的哑巴甩手回了屋,做饭。发现早晨出去李侠临时换的裤衩还没洗,顺手给搓了出来。
结果正好被小颖发现了,在那乐的咯咯的满炕打滚。我六叔给六婶洗裤衩,哈哈哈哈……
得了,一个礼拜之后全堡人都得知道了。也许用不上一个礼拜。李侠臊的不行,哑巴就嘿嘿乐,被拧了好几下。
这年头,这种事儿别说别人家孩子,自己家孩子出去都会说。新奇呀。不像后来又是电视又是手机,孩子不大点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