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侠tui了一口,把大门关好:“走,大爷,咱不搭理他。”
老张头嘿嘿笑了两声:“还没看出来,你还挺辣扯的,说话挺赶劲儿。”
李侠小脸一红:“我那不是,生气嘛,谁让他大清早的来气我来着。死老头子。”
“那院子真要卖呀?”老张头又往头上抓了几下:“也值不上什么钱,值啥钱?”
“那个你和大娘就不用管了,交给我和老六吧。老六说值四百块。反正,到时候真卖了你们就管写纸收钱就行了。”
“三四百能值,”满仓说:“那熟地那么容易呢,还挨着河套子。那房子翻一下,前后好几亩地,还不缺水不怕旱的,去哪弄去?”
“就是。”李侠点点头:“等你六叔回来的,气死我了。”
“他家那老房子还不是草房?”满仓说:“杨工分家房子还行,他不会买,没地方扩,前面就是河,后面是地,就那么一旮旯。
他家也是,限死了的,要是他把二舅爷那房子买过去那就宽绰多了,前后左右都是地方,你以为他傻呀?早就琢磨透了。”
“他要是买了,是要翻盖然后住?”李侠看了看满仓。
“那肯定的呀,他家老房子不值当翻,他家又不是缺钱,想弄早就盖瓦房了,还不就是地方折腾不开。
要是把二舅爷那院子买了,那至少能起五间大瓦房,大院子,前后都是好地。他家老房子估计也就是当个羊圈用了。”
“你琢磨的?”
“嘿嘿,我爸琢磨的,我爸以前说过这话。”
房门开着,滚滚水汽顺着房门涌出来,满仓小跑过去:“这是开烫啦?”
“等你呀?”小伟抱着柴禾进屋:“没发现你现在咋这么能唠呢?你们在门口说啥呀?”
“老钟头子来了,让六婶给骂了一顿。”
……
“不是,钟叔啊,你这是干哈一大清早的,这么大火气呢?”
进了屋,杨春生给老钟头倒了杯水:“啥事啊?你家和他家没什么瓜扯吧?”
啐。老钟头吐了一口,抽了一口烟袋:“那小资本家还能起来了,和我舞巴抄的,我想把特么老张头那房子买过来,给他一百五还少啊?
那死丫头张口就五百,穷疯了吗不是?还跟我吹一通牛逼,说什么又是彩电又是啥,啥箱的,还基巴几台轿子,就他?
真不是我看不起他们,半拉眼都看不上,真这样早特么拉出去吃枪子了,还有功夫在这跟我得瑟?
也就是个娘们,我不稀得擂他,嫁个哑巴还特么给她抖起来了,挂着几两肉这个得瑟。那河沿那房子,是他家的呀?”
“啊,”杨春生点点头:“是老六家的,人家的老房子,扒了新盖的。”
“他不是买这房子了吗?还是和俺家老大借的钱,当初。老大也是的,爱意搭理他。”
“人家买这房子,那老房子也还是人家的呀,那还能没啦?这房子钱老六早就还给老大了,这都啥时候的事了?
再说当初……你有空还是问问你家老大吧,不是那么回事儿。”
“还有啥隐情啊?”
“到也没啥,”杨春生抓了抓头皮,看了老钟头一眼:“就是吧,你家老大去大队这事儿,是人家老六给托付的人。”
“啥?”老钟头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啊,就是啊,你问问老大不就知道了?而且现在老六可不是以前的老六了,那大彩电,洗衣机,录音机。
回堡都是开着轿子的。你要是刚才早点还能遇见呢,刚走,出国去了,去香港。人家那是真抖起来了,钟叔,不是以前了。”
“啥?出国?那不是里通外国吗?通知大队抓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