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的时候老六看了一下,去德国的有二十几个人,自己这边人数比较多,应该有三十多个,没细数,家属占了一半。
胡传玉作为领队事情比较多,小刘一直陪在老六身边,轻声慢语的和他说话。胡传玉的媳妇也在,不过很低调的跟在后面。
去香港的飞机和国内民航就不一样了,没有餐桌没有茅台,也不能抽烟,格局和规矩都和后来差不多。
同样没有安检,但这会儿买飞机票需要介绍信,也就是一种担保,或者说政治审查。
不过安检这东西也快要出现了,不久后辽东东塔机场发生了劫机事件,然后就一下子就扭了个个,坐飞机变得风声鹤唳起来。
飞机上满满登登的,和国内民航的氛围大不相同。这会儿已经是出国潮了,不过主要人群还聚集在京城和申城,羊城。
这两个地方的人因为大块头众多,子弟众多,又有地理优势,信息相当灵通,深知上意。
不过几座城市还是有区别的,京城这边主要是为了发财,而申城羊城主要是为了改变国籍,‘改善基因’。
如果在这个年代去申城机场看看,能看到大量的年轻人带着兴奋和憧憬登上飞机,其中大半是嫁出去的女人。
这是这个时代申城人出国的主要手段,她们只要是外国人就嫁,不看国籍不看年龄不看长相还倒贴。这个城市的媚外是刻在骨头上的。
京城人涌向纽约,羊城人涌向香港,而申城人奔向全世界。
其实温市人也是从这会儿开始出国的,只不过他们和大部分潮汕地区的人一样,选择的是偷渡。
这些人背着井离开家乡,身无分文的跑到大洋的另一边,在满是歧视对华人充满深深恶意的异世界靠着勤劳的双手发家致富,一个一个成为富豪大商,若干年后衣锦还乡。
说起来还真是蛮励志的,不过谁信谁是傻逼而已。
另外就是八零年国内还没有托福,需要到香港参加考试,所以往香港的航班总是很挤,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又以女人居多。
这会的飞机上没有杂志也没有报纸,除了闲聊扯蛋就只能发呆干熬。
女人们在兴奋的讨论着买买买,幻想着回来以后亲戚同学同事邻居们那羡慕的小眼神,她们能这样把座椅想湿。
男人闭着眼睛提前心疼钱包,琢磨着怎么样才能逃离败家的屠刀,内心在日子还过与不过之间徘徊犹豫着挣扎。
小刘确实出过国,去过日本,去过底特律,香港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老六一副果然刚才是骗我的眼神,小刘就吃吃的低声笑,软软的身子不断磨蹭在老六的胳膊上。也不知道具体是哪里软。
这是一个深度了解自己并擅长发挥优势的女人,无形中用些不经意的动作声音表情就能化解尴尬,拉近距离,让你讨厌不起来。
媚而不妖肉而不麻,远近有度甜而不腻。
她能把厂领导的某些意思夹在给老六介绍的香港常识情况中说出来,即让你能懂,又不会生硬引起反感。
老六感觉自己的情商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有点不堪一击。不过到也不意外,这毕竟是一个能在总务混得风声水起的女人。
“哎呀,一不注意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都听烦了?要是烦了你就眨眨眼。”
老六瞪起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小刘的脑袋偏在老六这边轻声笑起来,用肩膀拱了老六一下:“你可是领导啊,得注意点。”
飞机的座椅比较高,这样的小动作别人看不到。
“你不休息一会儿?虽然咱们和香港没有时差,但是坐飞机其实还是挺累的。”
老六摇摇头。他不管是坐车还是坐飞机从来没有睡觉的习惯,除非是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