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哥出来上了车,小嘎斯喷出一股黑烟开出院子向西而去。
“我买点布,再买点豆饼给你。别的去了看看。”
‘给我?’
“猪崽子扔你那养着,我咋的也得出点豆饼,给钱你也不能要。要不不得让李侠叨咕啊?”
‘不要。你可行了。’
“呵呵,”二哥笑起来,拿起烟盒给老六递了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不要拉倒,反正我意思是到了。还是烟卷好抽。”
‘你又不是没钱。’
“我敢像你这么造?日子不过啦?我一年到头能弄几个钱回来?现在就等你这厂子弄起来,我也挣份工资。”
老六点点头。这是自己应该的,毕竟是亲二哥。只要二嫂不来就行,那个实在是接受不了。至少目前接受不了。
说句良心话,他现在对二哥一家的态度他自己都没想到,开始是做好了永远不来往的准备的。
毕竟他不是张庆魁,上辈子的一些记忆清晰着呢。还有刘金丰那边。
但是这么几个月下来,他的思想也在一点一点转变,就比如刘金丰那边,很多事这会儿还没有发生,而且他有信心相信再也不会发生。
这个态度上自然就多少会有一些不同。
但是二嫂这边除外。二嫂和三嫂之间的事情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三嫂不开口,他就绝对不会退让。
还有一直没露面的老五。老六还真希望老五就这么坚持下去,永远不要露面。清净。
老六本性上不是记仇的人,他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都会慢慢淡忘,但是发生在三嫂身上的不行。他做不到。
他知道亲妈在当时那个时候是有多么绝望,心里是有多难过。
“今天要杀羊你知道不?”
老六摇摇头。
“杨春生说今天杀。”二哥点了点头:“我去看看合子社有没有萝卜买几个,炖羊肉。要杀六头,这下子老钟头不得上股火啊?”
‘六头?’
“啊,杨春生说按人头算,一个人头一斤肉。今年说不打算交羊了,今天分肉,等出暑的时候再喝一回汤。”
我靠,这杨春生……挺狠哪,这是直接往老钟头气管子上怼啊。
老六不清楚杨春生现在这是因为自己才针对老钟家,还是以前就和老钟家有点什么龌龊在心里憋着,反正听着有点解气呀。
队上的羊群一共也就是不到二十头,今天杀六头,喝汤至少也得三头,这是给干掉一半了。
偏生这事儿老钟头还拒绝不了,给社员们分肉喝汤是正儿八经的集体福利。他敢反对?
各小队的牲畜和生产资料所有权归到各户的文件应该是今年十月份下来,估计得到这个消息老钟头得恨不得弄死杨春生。
这个节骨眼卡的太特么准称了,老六都怀疑杨春生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前面说过,这个时代羊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属于‘赔钱货’,不出肉还特能吃,还得补盐,还要把着个人放,没人会和老钟家争。
到时候政策下来,羊群妥妥的归到老钟头名下。有意思。
队上的那点东西老六是不会争的,队上三匹马,三头驴,七头老黄牛和几匹大骡子,老六唯一有点想法的就是那匹幼齿口的马。
话说他还没正儿八经的骑过马呢,感觉相当帅。
他估计老张头会想要一头驴。管他呢,到时候再说吧,还有好几个月呢。
八里地,人走下来要一个多小时,开车也就是几分钟就到了。
“真快。”老六小心的把小嘎斯开过法台村子外面的小河,二哥感慨了一句:“这几台车就是归你个人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