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章怔住了,可能是滴在沈悸尘前胸的血迹,也可能是沈悸尘那不能读懂的眼神。都让他不得不停了手里的动作,原本醉意朦胧的双眼忽然多出了许多清明来。
傅以章什么也没说,推开门,走了。
沈悸尘也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清醒几分。他哑着嗓子叫了一句:“222。你不说没具体规定么?”
【宿主你好,确实目标任务是否死亡没有规定,但是宿主您伤害目标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不允许我杀他,但别人杀他可以吧?他死了,任务也可以结束对吧?”
【呃……好像是这样的,宿主。】
“谢谢。”沈悸尘道了谢,就像一朵低垂了的花,瞬间枯萎了下来。
他走了两步,又颓然的坐在地上,想了想刚才自己的做法,觉得可恨又可笑。刚刚明明是绝好的增加好感度的机会,自己竟然为了不被别人……那个,拒绝了?
他恨的闭上了眼睛,可他一闭眼,就是他在现实世界里最后的几帧画面。
自己重度哮喘病发的父亲,脸色已经憋的青紫,可是继母却踢开了他的药瓶。而自己却被亲叔叔按倒在一旁,亲眼看着父亲一点一点死去。
还有他拍照取了证,开车去警局的路上,被一辆卡车撞飞时,手里捏着的手机,被人抽走。
所以啊,他真的很急,他一定要出去,他还有仇没报。
所以啊,一时的委身又能怎样?何必逞一时之气呢?
……
不知是不是太累,想着想着他竟然就在懊悔和惊惧中,靠着床沿睡了过去。
……
第二天太阳洒进地面,暖洋洋的让他觉得心都发痒。
沈悸尘觉得浑身都像要散开了一样,他揉了揉肩膀,站起身来。
他要去找傅以章,讨好也罢,找机会杀他也罢,最重要的是,用最快的时间完成任务。
可是房间的门一推开,就灌进了一阵凉风,打得沈悸尘生了一个冷颤。
院中有一个人,身姿挺拔,玉树临风。他斜倚着一杆竹,头发束起散落在肩,怀里抱着一柄剑。安安静静好一位儒雅公子……
啊,看错了,不是什么风流公子,是傅以章。
他轻合着眼,是在睡觉?
沈悸尘刚想唤起222问问背景。却看见傅以章忽然动了动。沈悸尘正在想要不要和自己的暧昧对象打个招呼,忽然,那人持剑而来,寒风簌簌。
见面就杀么?多大仇啊?
沈悸尘急中生智,一下跪倒在地,瞪大双眼看着傅以章大喊:“小承!”
果然,傅以章把剑停在了半空中。
沈悸尘继续说:“你昨晚认错了人,那我一定有像小承的地方。你杀了我就没有像小承的人了!我可以……我可以做小承的替身!”
傅以章忽然怔住了,原本紧皱的眉,忽然一点一点的散开了,他将剑背在身后,然后蹲下来,伸出手像是无限缱绻地,抚摸着沈悸尘的脸。
他眼波如水,看着沈悸尘的眼神好像忽然多了十足的耐心和真诚,眉宇间的温和神色显得十分平易近人,和刚刚的狠辣无情简直判若两人。
傅以章又抬手,牵起沈悸尘的手,搁在手心里仔细的摩挲了几下。他手掌都是粗砺的薄茧,划过沈悸尘细嫩的手背时让他不由得一抖。
沈悸尘的手很修长,骨节分明,饱满的指腹微微透过光,带着一点红。
而且他的右手手背上,有一颗痣。
傅以章在这颗痣旁绕了绕。这若有若无的触及让沈悸尘发痒。
“你……干嘛?”沈悸尘问傅以章。
傅以章抬起头来,失去了刚刚的真挚神色,嘴角勾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