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夏枫恰巧有接待任务,陪着江平市环保部门的领导转了大半天,晚饭后送走客人,他立马给关丽娜打电话,却是关机。再打,还是关机。
有些心慌。
他强烈地预感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地回到蓝波湾,关丽娜果然不在。
“关关?关关?”
他满屋子地找啊,不停地喊着,声音有些颤抖。
没有回音。
他,终于发现了关丽娜留给他的信。慌乱地拿起,读着,读着,悲怆苍凉之情油然而生,禁不住泪落两行。
诸多的道理,还是没能留住她;温柔的话语,犹如指路春风吹马耳。
他的关关,还是走了。朝着金子铺路的地方,怀揣着青年人才有的梦想,大雁南归一般,毫无顾忌地飞去。
夏枫冲出家门,站在楼道里狠狠摁下了电梯。
电梯来了,空荡荡的,一如他的心境。
他站着没动。
她,已经走了,他能去哪儿追呢?!
电梯门默默地关闭。
夏枫沮丧地回到屋内,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再次拿起关丽娜留给他的信,急促地喘着,仔细地读着,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信中泪水浸染过的痕迹再次被泪水浸染。纸,慢慢地透了。
“你不要找我,你也找不到我。”这话深深刺疼了夏枫的心。
关丽娜表述的已经很明白了,她是怀着失望甚至是绝望的心情离开兴通的。她虽然一句埋怨的话也没说,但夏枫体会的清清楚楚,她,对她的枫哥彻底地失望了。
是啊,她的心情,他怎么会不理解呢。一个女人,多么盼望有一个温暖完整的家呀。他们俩地下夫妻这么多年,藏藏躲躲的像做贼一样,她能没有怨言吗?可她就是一句也没说,她是怕给他增添思想负担。
多好的女人!
然而,他却辜负了她。这不是他的本意,是迫于那悍妇张强的淫威。可他,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个领导干部呢,却不能给心爱的女人以应有的保护,让她一味地等待,等待。从这个意义上讲,他,还称得上男人吗?
不能!惭愧啊!
夏枫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他又想到了关丽娜的债务。
他是应该可以替她解决的,向伙计们借就是了,他相信她的债务也不会太高,她既不赌博又没买什么基金,不就是开了个咖啡馆吗?能有多少债务?估计也就几十万元,可她就是不同意。当然,他思想一放松,通过接受人家贿赂的方式也可以解决,但他不能,他不能去犯这种低级错误,“伸手必被捉”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他还是有这个觉悟的,当官就不要发财嘛。
可是,他没能帮助关丽娜走出困境,她这才决然地出走南方淘金去了。
无助,无奈!
如此的夜晚,夏枫怎么能独自休息?
先是在沙发上愣愣地坐到了半夜,然后合衣躺在床上,静静体味着关丽娜的温度和芳香,耳廓里灌满了相思的泪水。
往昔的温存,一幕幕浮上心头,慢慢地在心中浸润散开,让他百感交集,一次次,一次次。
孤独的夜晚,可爱的关关,你会在哪儿休息?你呀,一定像枫哥思念着你一样,也在思念着枫哥,也在孤枕难眠。
关关,你呀,看上去小巧娇弱的,实际上太倔强太固执了,太……太狠心了!
你这一去,需要多久?
夏枫口问心,心问口,无有答案,直到黎明时分,才迷迷糊糊睡去。
没拉窗帘,是强烈的阳光和楼下汽车的喇叭声唤醒了他。
他神思恍惚匆匆忙忙地出现在了办公室。张子文见后,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