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觉得,他们应该要按捺不住对我们出手了?”陈百户拧着眉间的沟壑道。
柳懿之缓缓点头,“应该差不多了,现下朔西府大多掌握在我们手中,他们没法大动手脚,否则就是造反。也拿不住罪名明面上将我置之死地,那剩下的便只有暗中动手。”
“不然,明年开春后,朔西府百姓的日子只会更加好过,不好奴役,吏治更加清明,他们许多敛财和其他勾当都不好进行。”
“那我们该怎么办?”张力也皱眉道。
“我倒不担心自己,我们防范的严,他们若是强来,即使得逞也免不了两败俱伤,还要被追究剿杀朝廷命官造反的罪名,圣上正好可以对朔西府进行大清剿,重新派心腹将之纳入手中。”
“我担心二皇子那边,匈奴至今都未露过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按理说有些不同寻常,往年总是要出来露露面的。”
“那我们只能等着了?”张力有些泄气。
“或许我们可以主动出击,打乱一下他们的部署。”柳懿之沉道。
几人都不怀疑柳懿之的判断,都点了点头,很快领了各自的任务下去了。
李泌亲自带了一千官兵将韩进的府邸围了起来,韩进没有做过多反抗,很快束手就擒被摘了官帽,他好似早就知道会如此,还算平静。
但细看之下会发现他面上的灰败,眼内的不甘和怨恨,他知道无论他能不能逃过这一劫,都将无法在明面上为官,无法再一呼百应、呼风唤雨,甚至,他的子孙都不能用他韩进这一支的身份入仕。
大牢内,柳懿之裹着披风亲自见了韩进,“韩大人,别来无恙。”
韩进有些破罐子破摔,直愣愣的站着,也不行礼,和以往的圆滑判若两人,“柳大人,你想杀便杀,想剐便剐,我无可奉告。”
柳懿之微微一笑,“韩进,我不是不知道,你现在府内的家眷都是你不受宠的妾和庶子庶女,你疼爱的妻妾和子女早就悄悄送走了,可是我盯着你岂是这一两天了,你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吗?从柳枝接近我开始,大概我来朔西府不到一个月。”
韩进脸色有些发白,但还镇定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柳懿之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他知道韩进是不见棺材不会落泪,用刑对他来说也不一定有用,这样一个人若是爱民如子也会是个好官,偏偏要做了私欲的奴仆。
他也不再多费口舌,转向身边的护卫,“将韩进所有的私产和祖业全部封起来,清点清楚以后造成册子给我。”
说到此处方看向韩进发青的脸道,“我知道韩大人不只是这么点东西,可是那些铺面、酒楼、妓馆、仆从全部加起来,变卖出去恐怕也有几十万两银子,也能补贴一下朔西府的百姓,为你赎点罪。”
“另外,不惜余力将韩大人的家眷找出来,他们身上应该还能找出不少东西,也让他们为这些年养尊处优的生活结结账。”
“韩大人,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想吧,是将功赎罪还是死硬到底。”柳懿之说罢也不看韩进,抬脚便走了出去。
陈百户带着几个老兵留了下来,“韩大人,我不指着你能招出来什么,但也断然没有让你好过的理由。来,我们一起好好招待招待在咱们朔西府作威作福多年的韩大人,让他记一记到底欠了朔西府百姓多少。”
陈百户最最痛恨贪官污吏,若不是这些人,他也不至于负伤归来以后一个至亲也没了。
他本有贤妻良儿,也有老父老母要颐养天年,可是苛捐杂税、重病无医、过冬无粮棉,他的俸银被村人巧取豪夺,让他的父母、孩子都病死、冻死,妻子不堪丧子之痛郁郁而终。
他报了仇,让那些欺辱他亲人的村人、族亲付出了代价,可是黑暗的吏治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