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柔心跳加速,想要好好见识一番的时候,她贴着黎翡手背的手指突然被移开了,转头一看,见刚刚放在桌子角落的那只布偶居然动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把她的手从黎翡的手边挪开。
明玉柔愣了愣:“谢……谢道长?”
谢知寒尽量心平气和地道:“是我。”
“……哎呀,你还活着啊。”明玉柔支着下颔,“我还以为道长舍得把女君大人自己丢下。这世上惦记着黎前辈的人可多着呢。”
谢知寒被恐吓到了。他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贴着黎翡的手腕坐下,心里的醋意方才还能压得住,这时候一下子有点按不下去了,咕咚咕咚地往上酸得冒泡。
他似乎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了。原本只期望黎翡记得他,不需要多久,一年左右就好,随后却又渴望和她成亲、成为她名正言顺的道侣,让那道残缺的合籍契约见证两人暂时的彼此唯一,如今……如今连想到她有别人喜欢,有可能会被勾引走,谢知寒都觉得胸腔里难受得泛酸,有些没法呼吸。
他那个小小的布偶脑袋不知道是怎么想这么多的。黎翡还在脑海中构思可行性,她对着小布偶看了一会儿,语调很平静,但说得却是:“把你用布偶复活,算是一种保护,不然我无法忍耐自己的脾气。念之,你很快就知道,我耐性已经很好……”
……
小布偶确实是一种保护。
三个月后,谢知寒脱离了傀儡术,被放进一具适合重修的身躯里——虽然并非天生剑骨,但却很适合修行太阴之道。
这是血肉之躯,但也是黎翡亲眼看着重塑的,他的每一根骨骼都由一棵万年梅树的花枝所制,如今还不是梅花盛放的节气,那些梅枝被修剪下来,塑造成骨骼的形状,放进这具重塑的身体里,连每一根发丝都溢满了幽冷的梅花香气,冰沁清寒。
这很适合他。黎翡想。
谢知寒还没醒,他的元神需要适应这具身体,现下几乎是灵肉分离的。但脸庞、发丝、还有他身上冰凉的寒气,让克制自己太久的黎翡倍感怀念。
她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对方的脸颊,然后解开这身淡青道服的衣带,审视着他身上苍白的肌肤。因为还没彻底活过来,肌肤几乎没有任何血气,唯一的颜色是他腰腹上的痕迹。
他的小腹上留有特别的篆文——这是明玉柔教她的方法。但不知道能不能对魔族管用,就像对方说的,这只是尽力一试。
篆文是淡红色的,一团花纹缠绕组合在一起,扭曲地合抱着。上面的纹路具有生殖的暗示性,光是用目光扫一眼,就知道是哪方面的产物,如果烙印在囚奴的身上,一定会使对方羞愤欲绝。
但谢知寒是同意的。黎翡记得他说,他也想和自己有个孩子,什么方式都可以。
她看了一会儿,伸手触摸着这个花纹。花纹周遭的皮肤还是冰凉的,但缠绕的纹路却隐隐发着热,这种热并不是浮于表面的,而是扎根在他身体里,就像是在这团花纹下面连接着什么东西,一碰到她的掌心,皮肤下面的那一团“根须”,就极为活跃地扭动起来。
谢知寒的手下意识地扣住床褥。
他还是没彻底醒过来,但手指已经条件反射地绷紧,抓着布料的指尖压得泛红,血色一点点覆盖这具躯壳。他的眼睫颤抖微动,唇瓣也轻启开一条缝隙,用以辅助崭新的呼吸。
呼吸声重新充盈起来。他新鲜的气管、喉腔、肺,都像是撕开初生的第一道障碍般,冰凉的空气贯穿肺腑,引发了一股剧痛,这种呼吸的疼痛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但还是让谢知寒泛起冷汗,发出混乱的、疼痛的低吟。
黎翡在他身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有点凶,似乎渗血了。谢知寒迷茫地睁开眼,尽力想让自己清醒。但他刚离开傀儡术的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