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则与横向的山脉,天空达成视觉上的平衡。(注)
北欧风格的冷感,和一束浓烈的化不开的花束形成对比,冬季冷冷清清的氛围里,充斥着两种完全矛盾色调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一个女人推开门后,走进去,恰好和画室里的人四目相对。
是个穿着干净雪青高定衬衫的青年,他半靠在黑色真皮沙发上,冷白瘦削的手指慵懒地提着一支画笔,腕骨上沾着些许颜料,眉眼清隽秀美,散漫而优雅地落下画笔——干干净净的大张画布肆意张扬铺陈着浓烈的一片明色调。
他漫不经心地垂下浓黑长睫,挺拔的鼻梁、削薄的淡色的唇,面孔完美的比画作更像艺术品。
女人不好打扰他,悄悄坐在一边观看。同专业出了名的学长,油画系的梁施,画作频频入选全国最高规格的展览,金奖拿的多不胜数,还未毕业画作价格已经直逼自己导师的逆天存在。
“洗一下笔。”他声音宛若冰玉,言简意赅,“上午的内容是人物画。画完拿来。”
“嗯。学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女人站在一边,注意到了他对于男性来说过于纤长的眼睫毛,和与之形成反差的冷白手背上的清晰有力的青筋。
他的身上充满了矛盾,和他的画一样。
“不用。”
礼貌的一句,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女人,坐在沙发上翻阅一本艺术期刊。
女人提着桶离开了。
艺术生和艺术生是不一样的,有的是被迫,有的是主动选择。
梁施看上去就像那类上流社会的后代,3岁开始拿祖母的画笔,4岁开始在最顶尖的艺术家手下一对一学习,成年后即便文化成绩优越但因为对家族事业没有兴趣,投身最顶尖艺术院校的大师手下,他的起点就是别人的巅峰。
“今天有什么人来访吗?”女人说:“学长很早。”
“我堂弟要结婚了。”
“哇,堂弟?”女生笑起来,“应该很帅吧?”
“对。”
“他夫人呢?”
“看过照片,很配。”
女人有几分不解:“可学长看起来并不开心。”
梁施这才抬眼看她一下,漫不经心,“因为结婚的人不是我,有什么好开心的?”
梁施和堂弟一样,对男生更感兴趣。13岁那年邻居家搬来了一个性格安静的小男孩,当他在画纸上涂鸦时对方正在研究一堆电路板研究的不亦乐乎。对方叫简初,曾经三次问他要联系方式被一本正经地拒绝了,理由是‘我没有q.q,也没有微信和手机号码。’
为什么会对一个宛如电路板一样运行的男孩子产生浓烈的感情,他也不知道。
后来他们做了初中同学,他在画室里画完一张又一张漂亮的画,邻居小男生写了一道又一道看不懂的数学题。
再后来他去了一家私立国际寄宿制高中念书,毕业时拿到了欧洲顶尖艺术院校的offer,本想出国念书却因为收到了他保送的消息留在了国内。
他是一个极端的个人主义者,由着自己的兴趣,但却因为另一个人误打误撞成了退让的那一个。
甚至,他到现在也没能拥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几天前听闻自己的暗恋对象有了绯闻女友,这段暗恋于是不了了之——正当他从失恋阴影走出来时,他听说了堂弟结婚的‘噩耗’。
女人看破了他的想法,恍然大悟:恐怕是单身太久,见不得情侣秀恩爱。这次邀请堂弟,是想整蛊一下这对新婚夫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