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驶入车流,“我没喝多少,就喝了两口,你今晚不是还有事吗?我爸进手术室了,我不快点过去不行,我妈她……她一个人在哪儿会很害怕。”
“你冷静一点,把车靠边停,我马上就到,我已经看到你的车了。”
“你不是也喝了酒吗?你回去!”
“我叫你停车!”
顾盼看了下左右两边跟得极紧的车辆,现在是年关,又是下班高峰期车辆见缝插针,想要停下,得在分流的高架桥下转弯才行,其实也就五分钟的车程,但下一秒,顾盼就感觉到了不对,她脑子昏沉沉的,视线也很模糊,有点看不清前方,一丝冰凉爬过脑髓。
她甩了甩头,呼吸急促,“江铭宴,我——我看不见……”
“看不见什么?顾盼?”
“刹车,快刹车!”
电话里江铭宴在嘶吼,顾盼意识逐渐剥离,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眼前阵阵发黑,手也颤抖起来,她想刹车,停车,但是根本没有力气。心跳一下比一下快,以至于手脚发麻,喘不上气,手从方向盘掉落的瞬间,她脸咂向方向盘,意识快速消散。
“江铭宴……快走。”要撞车了。
车失控的瞬间猛然穿过车流撞向立交桥护栏!
江铭宴飞快踩下油门,车呼啸着擦着顾盼的车往前开,看到她跌在方向盘上不省人事,江铭宴失声喝道:“顾盼,撑住!”
顾盼虽然没有踩刹车,好在她车速不快,但立交桥马上就是下坡路,车撞上护栏一不小心就会翻到河里,江铭宴油门踩到底,硬生生撞上去把她的车逼停,巨大的碰撞声让他有那么两秒失去了对方向盘的掌控,剧烈颠簸中他猛打方向盘,手背连同手臂都暴出了青筋!
刺啦—砰砰!一连串车跟着急刹车接连追尾。
等他从短暂的昏迷中醒来,他和顾盼的前车盖都冒着滚滚浓烟。
他想起来去看顾盼,但身体卡在了座位里,额头有温热的血流下,前前后后,追尾的车十几辆,立交桥上车喇叭响成一片。
有人来拍江铭宴的车门,“喂,你怎么开车的?你找死别带着大伙一起死啊,你看看你造成的交通事故!”
江铭宴忍着胸腔的阵痛,喉咙很痒,可他不敢用力喘,也不敢咳,怕血涌上来呛到气管,“帮我看看那辆车的女人怎么样了?帮我叫救护车。”
“已经报警了,救护车也在路上了。哎哟,真是倒霉,你们这是殉情呢?”
“麻烦扶我出来,我要去看看她,她不能流血。”
“大兄弟,你顾好自个儿吧,我看她车没你严重。”
江铭宴解开安全带,那人招呼过来几个人把他合力往外拖,大腿撞在变形的车壁上,割破了血流不止,他试着动了下,发现使不上力,应该是骨折了。
顾盼被人从车里拖了出来,立交桥上都是围堵的车辆和人。
看到她流鼻血,恐惧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全数没进江铭宴猝然缩紧的瞳孔,“顾盼。”
“她呼吸很微弱,心跳也很弱。”
“顾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