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士,今天有许多儒林学院的人前来,需要辛苦大家了。”
张世棋在教会受到许多人的尊敬,许多到教会工作的人都知道,他首先是个前辈,而且身份和教会的起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人们的谣传中,他们说张世棋祖上的人是被当作恶魔烧死的上帝的使徒,在这些传说中,张世棋和将军逐渐变成一个人。
而张世棋所能够记得的,只是自己由狼妖千彦幻化而成的千年生命。张世棋这个名字,是他永生的印记,和徐来风一样。据说,徐来风所获取的是不停以同一个灵魂轮回的能力,和张世棋情况很相似。
“世棋兄,好久不见。”
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等到了故人的回望。这一天,徐来风亲自到教会拜访张世棋:“虽然听说过世棋兄的名号很久了,但始终放不下心确定是同一个人,而且为弟的情况,如若世棋兄已不记得从前的事,冒昧前来岂不失礼。直到前去打探的人回来报告,八成确定就是世棋兄你,为弟才好前来打扰。”
“来风兄,这一别数百年,没想到啊没想到,还以为只有我念旧至今。当日你和天笑兄在与魔物的战争中牺牲,就只留下我,还有如烟,可知道那小丫头因为天笑兄的死,整个人神魂颠倒,回去了她的森林,而我,因为痛失好友,找了好多能够留下你们灵魂的方法,可终究人死如灯灭,我找了又找,等了又等,已经逐渐忘记自己是因何执着复生之术,也忘记在等什么人了,这孤独的人生,徒留我一人。”张世棋说着,不免想起过去三人把酒言欢、闯荡江湖的日子,那些再也回不来的过去,伴随着徐来风的到访,又栩栩如生起来。
从此之后,此二人经常约着品茶论道、饮酒赋诗。
“半里江河半里云,不见明月照人行,
旧时烟火今时烬,前朝有梦后无遗。”
张世棋一杯作罢,对着若隐若现的月亮若有所思。
徐来风畅怀一笑:“世棋兄好雅兴,不过这未免过于悲观了。尽管那些前尘在如今可能不复存在了,至少我们的今日还能够对着同一个月亮,在此把酒作乐。有人的地方,一切能够重新开始。”
“一曲清虚半醒间,奈何浑浊身临渊,
不染当时惊鸿梦,如花如酒佐流年。”
张世棋诗性大发,而徐来风只是默默听着:“好一句如话如酒佐流年,日后我们也要像今日这般。哎,也不知道天笑兄怎么样了,多年来我也拖人去寻找过,但都是渺无音信。或许有缘千里来相会吧,我有预感日后一定还能再会。”
“且不提这些伤心事,来,喝酒!”
张世棋一杯一杯灌着自己,他是真的高兴,能够在今时今日,将那些冰冻的情感释放出来,他感受到自己还活着的感觉,心中甚是喜悦。
“月照晚亭如冥火,萦绕尘间待往生,
万世轮回只一镜,千般思绪对归人。”
在张世棋的梦中,他见到了代天笑,见到了徐来风,他们还如从前一样,几乎无话不谈。在这等待中究竟荒凉了什么?张世棋并非无情之人,只是这情,从来是在心口难开。梦中,徐来风还像从前那般,与自己饮酒对诗。
“石玉本无相,尘澄自清明,
无以心作境,何处道人生。”
“物气应风起,山影在人间,
市井清明意,无我自无喧。”
从前,最喜欢作诗的就要数徐来风了,他经常有感而发,连在路上也会作诗,他总是拉着张世棋,而代天笑时常在酒兴来了的时候,也赋诗一首。
张世棋不知不觉睡着了,突然醒来,看徐来风自顾自对着星空言语:“今时明月今时兴,古时故人故时情,古往今来梦不老,对弈星罗笑天高。”想来,念旧的不只张世棋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