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讳言,这篇采访稿的发表在南粤市的新闻圈子又一次掀起了不小的浪花,一些跟我们《星报》一样属于民办的新兴报纸都认为,《星报》的异军突起实在是新闻担当的楷模——关注民生,关注社会,关注底层……
就连一些所谓的正规报刊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老套的新闻工作方式已经受到了挑战……
也因此,我的名气在南粤的新闻圈子里越来越大了。
这期间,时不时也会有一些负面影响。时不时有人对我们的《星报》提出了意见,甚至有人居然以善意的面孔暗示我们:不可以太过了。
当然,伊总编和方亮副总编也多次跟我交流过,他们提醒我注意分寸,但更多的还是肯定我的成绩,并对我的行为表示支持。
适逢春节,近年来每年的春运高峰期来了。
我们报社的同事们也因为不愿意凑热闹而放弃回家,全都留在报社里继续工作。报社也考虑到大家所付出的牺牲,给每个人双份的工资,并安排了丰盛的年夜聚餐。
我无家可归,自然是留在报社了。
正月初一,我和赵主任、闫晓光相约在一家餐馆聚会,算是过年。
赵主任作为服装厂的供销科副科长干得不错,和那个歩科长的关系也特别好,两人的合作很顺利,干得很开心。闫晓光也已经是技术科的课题组长了,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他们每期都买我们的《星报》,对我的工作也比较了解,尤其是我连续发表的几篇有影响的文章,他们都看到,对我也是赞不绝口。
聚会中,闫晓光说:“我初三回去老家梅州,正好避开了高峰期。”
赵主任说:“我决定节后的正月初四回一趟湖南老家。春运期间的铁路可热闹呢,你不想去采访一下?”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忽然来了兴趣。
赵主任说:“你如果能去,最好安排出时间,我们还可以同路嘛。”
于是,我再次把采访的目光投放到了铁路方面,于是就有了《不堪重负的铁路》这篇采访文章。
这还得感谢方亮副总编的支持,他说:“你可以出去三两天采访,其余的工作我替你担着。”
正月初四的下午,我和赵主任约定从南粤火车站出发,踏上了北上的京广线。
北上的旅客很少,沿途并无新鲜事发生。
到了长沙站,赵主任下车了,我按照计划前往武汉。
我看到了长沙站开往南粤的列车旅客爆满,站台上秩序混乱。
列车长跟我聊天说:“南下民工潮已经提前到来了,南下的人数之多情况之复杂难以估算,越往北,你就越能看到情况的复杂。”
果然,到了武昌站,我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中南大都市武汉素有“九省通衢”之称,因其在京广线上所处的中转站地位,首当其冲地饱受了民工潮之苦。
我走出出站口来到站前广场,发现这里的火车站已经不是用一个“乱”字可以形容的了。
广场内,很多人在广场上头抵着头睡觉,身旁堆积着各式各样的行李包……
场外,黑压压的人群肩抵肩拥挤着,行李包举过头顶……
在广场内睡觉的人们被汹涌而来的人群弄醒,纷纷站起来,然后又被拥挤倒在地上,他们拼尽力气站起来,又被推倒了。涌进来的人群中,有人倒地了,爬起来,然后又被推倒了……
售票厅内更是要爆炸一般,男男女女挤成了一道道结实的人墙,有拼命的汉子跳上了售票窗台,甚至有人不顾一切踩着别人的肩背往售票窗口前进……
几个身穿制服的治安人员被挤在人群里喊哑了嗓子却动弹不得。室内温度急剧上升,像蒸笼,又像油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