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医官到达冷宫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怪不得那些医官都对这里避之不及,原来真的糟糕透顶。
院子里的梧桐因为没有人打理,枯黄的树叶飘飘洒洒的落了一地,特别到了深秋,就更加添了一丝悲情萧索之感。简陋的宫殿年久失修,房门吱吱呀呀的响个不停,他可以想象得到,冬天如果来了,那必是一场大的灾难,本来被关在这里就没有了什么指望,待到冬天的风雪与寒风一同袭来,那将是压垮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顿时觉得肩上的药箱变得沉重起来,缓缓推开了房门,吱呀一声像是石头在玻璃上划了一道痕迹,刺耳的想让人堵住耳朵。
这里简陋的很,没有屏风的阻隔,没有奢华的床帐,更没有熏香暖炉,年轻医官毫不避讳的便看到躺在床上烧的满脸通红的人,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若不是他爹的嘱托,想必他也不会来管她的死活。
陆品柔的爹爹是通判,当时救过他爹一命,他爹就一直记到了现在,知道他的女儿入了宫,就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范棣,既然你去了太医署任职,想必会有机会替后宫娘娘诊平安脉,到时候多关照陆大人的女儿,听闻她从小没了母亲,性格内敛,你略尽绵薄之力,能帮则帮吧。”
范棣收回自己的思绪,将那只药箱里的瓶瓶罐罐拿了出来,这是他一早制好的药丸,都是专门针对寒症的,他不用诊脉就知道女子一定是犯了寒疾,从而高热不退,脸颊泛红。冷宫这么叫也是有原因的,它地处极阴之所,阴气极重,能晒到的阳光并不多,所以生活在这儿的人通常手脚体寒,男子倒无妨,只是苦了女子。
“你说说你,好好的娘娘不当,非要做一些损人不利己之事,”范棣呼出口气,白色的雾气在空气里若隐若现,像是恐怖的幽灵,“当初你拜托我做的事情我替你做到了,让我在皇上面前特意提到了巫蛊之术,当时你可曾想过自己会被查到,还是说你早有预谋,我爹说你甚是可怜,可我却看不透你,总觉得你不是那么容易服输之人。日后我会让药童过来每日替你来送药,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当好自为之。”
范棣将手腕上的佛珠手串取了下来,这佛珠被他佩戴了多年,是小时候那个对他笑得甜甜的女孩子送给他的,他一直不曾离身,他在寺庙中开过了光,也保佑了他这半生无恙,那么接下来的岁月,他将它物归原主,陪伴在她的身边,即使在深寒的冷宫之中也能够驱鬼避劫,护她平安。
范棣这次走的毫不犹豫,曾经送他手串的那个姑娘已经离他远去,自她入了宫门以来,他便不能再觊觎她了,而他也有属于自己的路要走。
司徒云觉得自己很奇怪,自己一直喜爱的女子终于苏醒,他应该是每时每刻都想跟她在一处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她的温柔的目光,他却找不到当初的那种悸动。
想起梦中与她初见时刻,她虽然身穿乞丐服,脸上脏污,可那双眼睛澄澈透亮,像是天上的星星,让人想将她收藏,不被其他人发现,而清冷的气质与他建立了一层疏离感,却与他相处之后才能发现她是外冷内热的性子。
花无双被他盯了很久,有些不自在道,“怎么了?皇上。”
“你会烤地瓜吗?”
花无双愣了一下,听到皇上没头没脑的这一句话不知道该怎么接,“什么是烤地瓜?”
说实话,她不虽然不是公主郡主,但也是名门淑女,从来没有听过那些腌臜之物,更没有吃过和做过了。她明显感觉到,皇上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那个人也许跟她长的一模一样,只是自己昏睡之前并没有与皇上有过任何交集,所以她听春桃对她说的那些宠爱其实只是皇上的障眼法吧。
后宫女子生存很是艰辛,皇上越是宠爱一个人,那个人便越会成为众矢之的。那个会烤地瓜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