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越发差了,恐怕时日无多,她生前最记挂的就是你,而我也不希望,在她去世之后你还将她埋怨下去,毕竟也是你的一个心结。”
岑碧瑄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似的此刻跌到了谷底,他从看见母亲变成一个疯子以后,心情就一直沉郁,如今,又听到一个晴天霹雳,他的脸色更加的灰败。
“你应该早早告诉我的,这样我还能多陪她几年,现在突然告诉我这些,是想狠狠的打我的脸,指责我有多么不孝吗?”岑碧瑄觉得此刻发疯的不是母亲,而将变成了自己。
岑父寡淡无情,他已经将所有的耐心给了柳絮,至于这个儿子,他是真的无能为力。
“也许当时生下你,就是一个错误,所以我说的你不能和你的老师在一起,如果你想祸害一个好姑娘,那么迎接你们的将是最痛苦的事情。”
“而我正在接受惩罚,我娶了你的母亲,得到了倚仗,得到了权势,也自以为得到了爱情,可最后这些不过都是包袱。你是我的儿子,我也希望你一切都好,但愿终有一天,你不会和你母亲一样的下场。”
此时,柳絮醒了,又开始在床上挣扎着哭闹着,岑父又进去安慰她了。
隔着那道半开的房门,岑碧瑄能够听见父亲的声音,说话如此的小心翼翼,像是对待稀世的珍宝,这与跟他刚才说话的口气截然不同,没有了那所谓的强势霸道,有的只是丈夫对待妻子的柔情。
“你听话不要动,我给你剪指甲,不然戳到肉里会痛的。”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害得我家宝贝受伤了,可是你再咬下去牙齿也会痛的呀,不要调皮。”
岑碧瑄站在门口听了许久,他终于知道那个会弹钢琴,温柔哄他睡觉的女子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个需要随时被哄着,时而会对你发疯的女子。
他没心思再听下去,而是真正的开始观察这个别墅的布置,这才注意到搁置在角落有一架跟他家里很相似的白色钢琴,上面盖了一层灰蒙蒙的布,显然已经好久没有人动过了。
如果说他对钢琴的记忆只存在10岁之前,那么现在那些记忆又蜂拥而至,像大海一样汹涌而来,其实钢琴本身并没有什么错,只是弹钢琴的人变了而已。
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母亲的受难日,小时候的他还不懂事,母亲会为他过生日,如今母亲生了病,也许他应该为她做点什么。
他毫不迟疑地走到了那架钢琴的坐椅上,支开琴盖,手指下流淌出。流畅而欢快的乐曲,那首欢乐颂他其实是会弹的,且记忆深刻,即使这么多年没有碰触过,也依然记忆犹新,就好像人学会了走路一样自然。
空旷的大厅之间回响着乐曲的声音,房间里的女人好像也听到了动静,只听屋里有什么玻璃滑落的声音,然后就是她冲出了房间,连岑父都没有拉住她。
柳絮一反常态,没有像以往一样疯疯癫癫,也没有莫名其妙的哭闹和吵闹,而是像个傻子一样乖乖的坐在岑碧瑄的身边,静静的听着他弹出的乐曲。
岑碧瑄对母亲的举动也始料未及,某一刻他都觉得母亲的病已经好了,但是下一刻他就失望了,一直没有动作的柳絮突然发了狂似的在那黑白琴键上用手指胡乱的按着,打乱了岑碧瑄弹琴的节奏。
岑父瞪了一眼儿子,然后将柳絮拉回了房间,岑碧瑄却觉得这是个好兆头,起码母亲对钢琴还是有一点温度的。
晚上,岑父难得有了好心情,让哑奴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餐,与母子二人一同进餐。时隔多年以后,一家人坐在一起的场景终于重现,可岑碧瑄却并没有觉得有多么高兴,因为饭桌上柳絮是不会好好吃饭的,只能岑父一边哄着一边喂她,岑碧瑄在经历了那么大的事情以后也没有什么胃口。
唯一让岑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