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父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发疯的妻子,用绳子将她的双手双脚捆住,让住在这儿的医生给她注射了镇静剂,看着柳絮安静的入睡,岑父才看向从刚才开始就失魂落魄杵在那儿的岑碧瑄,显然他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岑父叹了口气,其实他的反应已经算是够镇定的了,想当初他自己也是这样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在最痛苦的时候,想过给妻子注射安乐死。
然而最终他没有这么做,他们相爱并不容易,当初他只是一个穷酸小子,也多亏了后来妻子的支持和家族的庇护,才有了如今他所得的成就。这份情谊难能可贵,他很珍惜,妻子和孩子就是他的全部,所以他慢慢摸索出了与妻子现在的相处方式,就如刚才一般,任她撕咬打骂,依然温柔以待。
“小岑,坐下来,我们父子俩,好好谈一谈。”
这场迟来的对话拖延了八年,可是孩子已经长大成人,有些事情必须得让他知道了。
岑碧瑄像个木偶一样被岑父安排在沙发上,哑奴过来给他们添了茶水,茶叶在水中云卷云舒,呈现最美的模样,岑碧瑄将温热的茶水握在手中,思绪一点一点回笼,才知道当初父亲骗了他,所谓母亲的抛弃,只不过是他给众人的一个幌子。
“所以说在我十岁生日那天,母亲就疯了,而你为了掩人耳目,把母亲关在了这个小岛,”岑碧瑄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很快想清楚这些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任何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放过。
“而且这些年来你对我不闻不问,甚至经常出差,都是在陪着母亲对吗?”岑碧瑄身体微微发抖,他不敢想象自己在怨恨父亲和母亲的时候,而他的父母却在承受怎样的痛苦煎熬。
“可为什么你不把这一切都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我八年,让我生活的缺爱的环境下。”
“因为你母亲的病,需要保密,”岑父一直听他说着,他知道此时的岑碧瑄需要有一个发泄口,而且他知道他此刻的疑惑太多了。
“我母亲,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啊。我记得她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说会回来给我弹奏欢乐颂,可是这一走就是八年。”
“你也看到她现在的状态了,也私下里找她的爸妈试探过口风了,这是非常严重的家族遗传精神疾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可能就是跟别人吵了一次架,又或者路上摔了一次跤,精神就会变得异常,是没办法根治的。你应该读过《简·爱》吧,里面男主人公罗切斯特先生的原配妻子就是这样,他选择将妻子锁在了阁楼,而我为了让她有一个很好的治疗空间,将她带来了这座小岛。”
岑碧瑄觉得此刻没法儿冷静,他觉得这一切都太荒诞了,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他想过无数种跟母亲重逢的画面,就唯独没有想到此时母亲却已经忘记了他,甚至那冷若冰霜的父亲也跟他以为的不一样,他对母亲用情至深,哪怕母亲现在跟个疯子无异,也从没有打算放弃过。
“有时候真相比你想的要残酷多了,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她是抛下了我们父子俩过逍遥快活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生不如死。”
岑碧瑄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可是舅舅不是没事吗,他生活的很好。”
“不要抱任何的侥幸心理,这种疾病女性的发病率比男性要大,但也不是说这种遗传男性的概率就小,可能只是潜伏期比较久而已。”
岑碧瑄知道父亲一定是下了许多功夫,才将这种疾病研究得如此透彻,“那你的意思也就是说,我也有可能得这种病。”
岑父并没有打算隐瞒,这种事情早早知道,早早预防,对他来说算是打了一剂预防针,“这是我在你十八岁生日这天不得不告诉你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件更为严重的事情,你母亲现在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