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范梦梨那处的景色是梨花院落溶溶月,那么在季野这块天地,便是柳絮池塘淡淡风了。
拐过小路,门内有一小径,小径通幽,拐弯处落了一道屏风,是阻隔了外面的风雨,花蕊绕过那道屏风,唤醒了正在沉醉的人。
此时,日夕欲颓,花蕊看他,他看花蕊,如诗中之画,画中之诗。
一声突兀的笑打破了一室的沉寂,季野起身行礼,“妻主,明月照高楼,可是要在此处安息?”
花蕊没有答话,看向他放下手中的书卷,果然是一本棋谱,“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如我们来一局。”
季野狐狸眼笑的弯弯,“却之不恭。”
所谓棋逢对手,季野悬榻待知己,岂曰一般的交情,他们不知疲倦,屋子里的灯亮了一夜。
早晨临走之时, 花蕊多了一嘴,“觞曼有个宴会,你去吗?”
季野笑意收敛,看向屋舍外的垂柳,“既然留不住过去,又何必留恋。妻主,我想开了。多亏你陪我下了一夜的棋,我该去休息了。”
季野走进了里屋,随手将门关上了,花蕊轻声叹息,她知道季野的棋艺为什么一直上升不去,如果心里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又怎么会超过一向清醒的她呢?
花蕊出门办事了,墨野这一日都没有见到她,找不到自己的妻主,他觉得情绪很低落,也听说了花蕊要将范梦梨一起带去宴会的事情,便想去会会这个人。
梨园居,范梦梨半躺在床上,此时他的身上不仅有梨花香,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昨日可能在外摘花瓣着了风寒,半夜便发起了高烧,还好这里的家丁勤快,请来大夫给他看诊之后,便给他熬好了药。
范梦梨其实最怕药苦的,可是这里没有喂他吃蜜饯的爹爹,任何的矫情和脆弱都只能隐藏在心底,他将那苦药一饮而尽,只愿那风寒能够快点好起来。
墨野本想气势汹汹的找他理论,如今见他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只好收敛自己的小脾气,“你这身子骨可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