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觉得自己疯了,一定是做了噩梦,前两天才收到爱人的来信,他怎么可能躺在这里呢。
她飞速的下山回到郑家,“刚才半路上,我发现了一个墓碑,开在一大群白色荼蘼当中,上面是顾霖的名字,那一定是重名的对吧?”
郑山知道瞒她不过,到书房将盒子里的东西打开,花蕊泪如雨下,里面是整整一盒子的信,看上面的日期,一直到十年后。
“怎么会这样呢?”花蕊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他赶回上海以后腿伤复发,高烧不退,虽然有一段时间意识清楚了,之后又病情反复。为了不让你担心,他每天每夜的都在写信,还让我们瞒着你,要一个月一封的给你送去。”
郑山关上了房门,让花蕊一个人静静的抱着那些信。花蕊一封一封的拆开了那些信,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和内容,她心如刀绞。
“我应该没告诉过你吧,信的谐音是心,写信就是告诉你我的心事。等到将来你的儿女环绕膝下了,你可以一封一封的读给他们听,我不介意的,虽然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故事。”
“我有一次路过明和墓地的时候,发现有一块地方开了大片的白色荼蘼,真是太浪漫了,真希望和你一起去看,不过没关系,我想我的归宿也会在那里,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其实我托人帮你打听了,你的妹妹并没有死,她被渔民救下了,生活在一个小岛上,地址我会让郑伯伯告诉你,我希望你们姐妹团聚。”
“还记得我的心愿吗?我希望你们所有人的愿望都可以实现,包括你的。你一直是我最特殊的存在,所以你在我的‘信’里。”
花蕊颤颤巍巍的将自己在狱中写的红色梧桐叶取了出来,她想给他看的,如今叶子上的诗,她却没有想读给他听的人了。
“啊————”花蕊声嘶力竭的叫喊着,郑家夫妇面露忧伤,听着女孩子痛苦的呻吟,听着屋外的几只鸟雀尖叫着飞走,听着声音渐渐的坠落,直到落幕。
等花蕊再次出屋的时候,神志有些不清醒了,她再次找到了那片花海,将那一盒子的梧桐叶倾倒而出,然后点起了火折子,任由叶子在火中慢慢卷边,然后渐渐变成灰烬。
“你为我写了那么多的情书,而我也应该投桃报李,这些就烧给你了,本想着陪在你的身边,一张一张的读给你听的,如今却没有这个机会了。”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我早该知道这世间情爱总是短暂的,不管是生离还是死别。可奈何人永远参不透,总是愿意一次又一次的沉迷,想来这一世我是亏欠你的,那么希望来世我结草衔环,以我的健康换你的一世无忧和长命百岁。”
花蕊掏出了一把刀子,那是她在郑家的厨房偷偷取的水果刀,如今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牵挂,只想尽快去阴间与他团聚,想必他还在彼岸河畔等着她。
刀锋一转,血溅三尺,墓碑上也染上了花蕊的血,白色的荼蘼开出了妖冶的红,花香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