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烧退了后,重新回到了外交部上班,如今花蕊身陷囹圄,她未做完的事情,他要帮她继续做下去。
只是闲暇的时候他常常会写情书,然后一封一封地托人带进监狱,递到花蕊的手中。
花蕊在监狱里确实非常的无聊,但是每次收到情人的来信就会精神大好,还记得头一封是这样子的。
“展信佳,我的阿蕊
我向上级申请了我们的结婚报告,可是被驳回了,可是你不要着急,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救出来。也不知道你在监狱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有没有挨饿?
如今我在外交部工作,也看清楚了国内两派的势力。我相信等解放战争这场仗打完,就会迎来新的曙光。只是在这白热化的阶段,为了党国的利益,我只能忍着思念不去见你。
你想知道我如今的模样吗?我可以描述给你听,其实和当初照片上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我下巴上的胡茬又长出来了,实在不忍心剪了,你喜不喜欢我的美髯须,要不我还是留下来好了。
对于你妹妹的事情我深感抱歉,不该隐瞒你这么久,我听郑山说你已经知道了,你放心,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就去帮你找到她的骸骨,不会让你的妹妹客死异乡的。
这几天我又去湘和的墓前扫墓,发现她的墓地四周已经开满了野菊花,真的是美不胜收,所以我特地拍了照片夹在这封信中,所谓眼见为真,我可不希望你以为我撒谎。
最后我还想说一句,我真的真的非常想你。”
花蕊的眼泪打湿在信纸上,一张照片从里面掉了出来,果然就是信中所说的那片美景,只是镜头里还有一个她日思夜想的人,花蕊看到顾霖的上半身,冲着镜头笑得灿烂,经过岁月的打磨,好像他一点都没有变。
花蕊看到照片的背后还有一句诗,是诗经中他最喜欢的一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花蕊提笔在他的后面写下,“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这句是与上一句连在一块儿的,意思是可惜离得太遥远,从此不能够再相见。可叹离别太长久,无法信守那诺言。
花蕊在这儿待了两年的时光,每个月都会来一封信,如今已经攒了整整一盒子了。她深感愧疚,自己却好像从来没有提笔为他写过情诗。
某一个温暖的午后,从铁栅栏口飘进来一片红叶,那是一片梧桐的叶子,花蕊欣喜若狂,萌生了写诗的念头。
于是从此以后,只要从铁窗口飘进来的叶子,她都收为己用,每一句都是对顾霖的思念和爱意。
“索居易永久,离群难处心。”
“仙人王子乔,难可与等期。”
“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我独痴。”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
“消息未归来,寒食梨花谢。无处说相思,背面秋千下。”
旁人见她一个文人墨客只知道与笔作伴,都不爱搭理她,而她也乐得自在,虽然可能一天都说不了两句话,但是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两年后,潘越被平反,而她也终于可以从牢笼中解脱,她的气质和面容好像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美丽如初,光彩照人。
花蕊以为出去以后第一个见到的便是顾霖,毕竟监狱里的消息他时时都关注着,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消息,然而铁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却失望的没有找到他的身影,等着她的是郑山夫妇。
“伯父伯母,你们怎么来了?”花蕊看他们年纪已经大了,却还为自己奔波而走,心里着实愧疚。
“孩子,你在里面受苦了,走,到我家去,给你接风洗尘,”郑山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而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