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忽然从一辆马车上传来一声娇滴滴,脆生生的声音。
同时,车窗上露出了半张如花似玉的美人脸,流转的美目中尽是关切之情。
李文荣一怔,举着马鞭的手定格在空中。
与此同时,李文荣的手也被另一只手捉住了,一时动弹不得。李文荣转头一看,捉住他手的是一个骑在马上的将官,两骑近在咫尺。
四目相对,李文荣见对方宽额方脸,面黑微须,戎装偑剑,是个中年的将官,认得是曾有一面之缘的何守备。
“李大人,请不要误会,卑职没有冒犯李大人的意思。但是,如果李大人这一鞭子下来,李大人的前程就很难说了!”何守备说着,自然而然地松开了手,在马上抱拳行礼。
“你威胁我?”李文荣仍然余怒未消。
“不敢不敢!卑职也是替李大人着想。李大人还是来看看这张皇榜吧!”何守备用手指着贴在城墙上的一张黄纸金字布告说道。
李文荣心下起疑,哼了一声,趋马上前举目望去,从上往下,从右至左的将布告看了一遍,额头上不由得便渗出冷汗来了。
这是一张真真正正,如假包换的皇榜,用工整的楷书謄写,上面赫然盖着皇帝的国玺印章。
皇榜上的意思是──
皇上宣喻:朕初登大宝,承乾坤之威德,被日月之恩荣,粟积绢垒,国运昌盛!
然朕值弱冠华岁,后宫未实。皇太后挂怀皇家根脉之繁衍,耳提面命,颁下懿旨,敦促户部诏告天下各府州县,广选容姿端秀,芳华娴淑,达礼知书之绮年秀女,以充六宫。
旨到之日,无论平民百姓,达官贵胄,凡家有豆蔻年华之淑媛,均须逐级上报,以俟阅选,未经选秀者,虽‘逾岁’也不得擅自谈婚论嫁。违者参查治罪……
“怎么样,李大人?卑职的属下也算是师出有名,执法有据,尽职尽责,并无越权枉法,为难李大人之嫌吧?还有,贵眷中适龄的小姐有到户部去报备了吗?”
李文荣有些心虚,口头上虽然不肯认输,语气却是实实在在的蔫了:“不瞒守备大人,下官年过半百,膝下只有个三岁幼子,并无女儿,惭愧!”
何守备显然不信:“哦,是吗?只不过刚才卑职清清楚楚的听得,马车上有个小姐脆生生的叫了李大人一声“爹爹”呢!李大人怎么解释?”
“那是下官的义女,纯粹是跟敝内眷到京城里来玩儿的。”李文荣说的也是实话,他虽然很喜欢这个义女,但是对她的籍贯,出身,家庭情况直到如今还是一无所知呢!
其实,他也无心去过问,只要这个义女与自己的内眷相处融洽,大家欢乐融融就好,不是吗?
“这好象并不成其为免选的理由吧!”何守备恳切的说:“我是设身处地的为李大人着想,就算卑职现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也难瞒过满朝同僚的眼睛,到那时……其中的利害得失,李大人是个明白人,孰轻孰重应该不难权衡吧!”
李文荣沉吟不语,这道理任谁都懂。问题是这义女有大恩于己,这次让她随家眷到京城游玩散心,暗里就有知恩图报的意思。
若是因此惹上官非,让她陷入选秀的漩涡中,万一被选中,都说内宫深似海,岂不是葬送了她一生的幸福?自己良心何安?以后又如何去面对她的父母家人?
李文荣正在两难之际,就听得马车上再次传来一位小姐的声音:“爹爹不必为难,不就是选秀嘛!女儿参加便是。”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怔!
马车内,珠儿急忙扯了扯小姐的衣袖:“小姐,这,这好像不太好吧!进了皇宫,要出来就难上加难了!”
龙三小姐叹道:“你以为我想啊!可是你说,现在我们还有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