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见那熏夫人后边,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靠近前来,那丫头假借没站稳的往青儿手中塞了点什么,贺酒儿是怎么也不会停了投毒的心思——至少不会这么快停。
那熏夫人还是面色惨白,一副惊吓过度的呆滞模样,贺酒儿已经不耐烦周旋了。
“啪!”
青儿一巴掌甩在熏夫人的脸上,顿时那白皙的皮肤就红了起来。
熏夫人狼狈地抬头,后知后觉惊叫:“本宫?你……你是那位流落民间的长……长公主……”
“本宫会来这里,难道你背后的主子没给你提个醒吗?”
贺酒儿端足了气势坐得高傲,慢条斯理把玩指甲。
心中本想对这被主子坑了一把的熏夫人掬一捧同情泪,又突然想到,能被轻易煽动成为出头鸟,蠢成这样的棋子,若不是用来投石问路的,必然就是被设计除掉的了。
难不成想借她这公主之手除掉熏夫人?
当然也可能只是为了给她贺酒儿难堪,让她不快?
贺酒儿觉得这问题越想越复杂,想得头疼。撇一眼那个不知何时退走的传话小厮,又眼见兴阳候匆忙走进院门的身影,贺酒儿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黑衣少年的脸来。
直觉来说,这般不痛不痒又带点试探的小报复,真就与那小狐狸的风格很配呢!
心底有点小窃喜是怎么回事?
贺酒儿捂住发红的脸,心跳又快了几分,当下捂得更紧了。
青儿看见自家主子的动作,心下了然,知道善后的事儿得自己上了,便认命地叹了口气,快速迎上兴阳候,带着哭腔嚎道:
“侯爷!您可算回来了!您家的熏夫人非要认我家公主为妹妹,想做您侯府的主呢!生生把公主给气哭了!您可要评评理呀!”
熏夫人:“??……”
房内不明所以的亲兵和丫头:“……”
贺酒儿:“???”
兴阳候付延一愣,凌厉的眼神扫过众人。
熏夫人一时脚软坐到地上,亲兵和丫头面面相觑,贺酒儿依然捂着脸。
“这是怎么回事?”兴阳侯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恼怒。
贺酒儿要圆青儿的谎,只得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挤出一行清泪。她缓缓起身上前,向兴阳侯躬了躬身,再抬头已是只剩泪痕,看起来我见犹怜。
“是我容人不够,听了几句不喜的,就将杯子砸了,连带伤了夫人的脸,还请侯爷原谅我,也莫要错怪这位……夫人。”她将“夫人”二字咬得极重,带着一分忍辱负重的不甘,成功激起了某个人的注意。
只听“哼”的一声,一位宫装妇人走上前来,眼眸如勾地盯着熏夫人,话却是对着兴阳侯说的:
“老身在京中多年,怎的从未听说侯爷府上迎娶了夫人?总不能随便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都以夫人自居,都可以冲撞到公主殿下?这般争宠的下贱胚子,怎能污了皇室贵人的眼?!”
“吴嬷嬷说得是。”兴阳侯表示万分认同,一挥手,便有亲兵拿帕子堵了熏夫人的嘴,在她还没来得及喊冤之前,飞速地将她拖了下去。
贺酒儿垂眸。拖下去的结果如何毫无悬念,熏夫人这棋子反正是报废得彻底。旁边的青儿暗暗打了个手势,贺酒儿心下了然。
那熏夫人果然是戚太后安插进来的,既然现在碰上了皇上安排的吴嬷嬷,一丝错处就足够让熏夫人死无葬身之地了。只是排除异己的借口总归是贺酒儿背上的,待到进宫时怕是得小心些了,毕竟戚太后怎可是个好相与的?
贺酒儿抿唇。进宫斗太后这种事儿,想想都觉得很有意思呀。
将闹事儿的人清出去了,兴阳候连忙上前,向贺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