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兴阳王府里,青天白日,丫头亲兵俱在。旻禾公主与皇上的奶娘公然议论宫中之事,还屡屡提到先皇与太后,这是要离杀头不远了。
兴阳候表示天落灾祸,他很无辜。
贺酒儿似笑非笑地瞟了室内众人一眼,下人们顿时噤若寒蝉,她干脆笑出声来,道:“侯爷还是带其他人出去吧,本宫也好向吴嬷嬷讨教学习一番宫规的内容。”
兴阳候付延连忙抱拳行礼,飞快地带了其他人退出了门,还贴心的将厢门关好。
贺酒儿满意地看了看地上的吴嬷嬷,让青儿将她扶起,缓步上前道:“吴嬷嬷见我的时日极短,可能不知道我在民间的十年是如何过的。现在我也不好多说,您只要记得一样,本宫这人脾气不好,尤其擅长记仇,您可得记下了。”
吴嬷嬷被威胁得身子一抖,又有些站不住,只得小心翼翼地问:“公主殿下,您需要什么只管吩咐,老奴马上就去办了。”
贺酒儿笑吟吟:“今日本宫受了委屈,而您已代皇上见过我了,这宫规的教导……”
“免了免了!”吴嬷嬷心头一跳,“公主殿下这般冰雪聪明、蕙质兰心,宫规定然是记得的,不用老奴教导了!”
“如此甚好!”贺酒儿点头,“既然嬷嬷准了,本宫便出侯府散散心,也好去了这身晦气。”
“这!公主殿下不可呀!”吴嬷嬷真的站不住了,忍不住想抱住少女的腿,又被青儿扯住。“殿下昨夜才进侯府,后日便要入宫,要是给有心人看到了……”
贺酒儿睁大一双漂亮的眸子,似是受了惊吓,讶道:“置办一身进宫的行头也不行?”
“不可!”
“怀念一番民间的吃食也不行?”
“不可!”
“那……”
“公主殿下您不能出府呀!”吴嬷嬷心一横,万一公主有了闪失,她一样人头不保。
贺酒儿合掌一拍,一脸认命:“明白了!”
她去取了个新的茶盏来,倒上昨日的冷茶,又亲手端着走到吴嬷嬷的面前。在吴嬷嬷七上八下惴惴不安的心情中,贺酒儿微微一笑:
“吴嬷嬷尽忠职守,却难敌公主顽劣,不到午时,公主以蒙汗药混入茶水,赐吴嬷嬷喝下,遂带侍女和侯府亲兵出门散心,独留吴嬷嬷昏睡至次日寅时。”
吴嬷嬷目瞪口呆。
贺酒儿摸出袖袋里的药粉,当着吴嬷嬷的面倒了小半包进茶里,捧给她:“喏!喝吧!”
借口都给她想好了,她还能怎么样?吴嬷嬷认命地抱住茶盏,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随即两眼一翻昏倒在地上。
青儿“呸”了一声,嗤道:“明知道拦不住,早点退下得了,还浪费了主子的半包幻梦!”主子的蒙汗药那是能随便吃的吗,在主子那里,叫得上美名的药,都不是药,那是毒!
贺酒儿把吴嬷嬷拖到矮凳边靠着,又看青儿收拾了地上的茶盏,这才心情愉悦地出小院去找兴阳候了。
可怜的付延刚坐下不久,又听到亲兵来报公主求见,他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女人们的明争暗斗、话中有话,其实他不太懂,当然也不太想懂。
只是昨夜那柔弱守礼的女孩儿,与今晨那气势嚣张的贵女竟是同一人,兴阳候一时有些难以适应罢了。
“旻禾参见侯爷!”贺酒儿一到书房门口,便向付延盈盈一拜。
“殿下莫要多礼。”付延连忙虚扶一把,“公主快请入座——”
“侯爷可别忙了,就在这说吧。”贺酒儿笑道,“吴嬷嬷身体不适,便在我那厢房休息一日,您差人将她抬到软榻上歇息就好。现下时间尚早,侯爷可否容我带丫头出府逛逛?”
她的声音越发小声,还带了些委屈:“我虽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