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酒儿微微皱了眉,接住面纱又遮了脸。
青儿连忙站在自家主子面前,挡住了世子封钰的视线,手里又偷偷捏了幻梦的药包,准备扬手抛出去。能被她家主子的脸迷昏了头,那只能算世子的定力太差,一定不是因为她主子的美色招蜂引蝶,对,一定不是。
封钰继续呆若木鸡,他的小厮手足无措。贺酒儿伸出柔若无骨的嫩白手指,将青儿的药包按住,拉着她一起上了马车。
“主子,那世子要追来呢,被侍卫拦住了。”青儿有些莫名的兴奋。
“别管他,不过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罢了,大街上弄昏了不好善后。”贺酒儿靠在软垫上,疲意袭来,她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青儿吩咐了车夫回兴阳候府,又连忙给贺酒儿锤了锤腿。主子的身体娇软,又不好生保护自个儿,可让她这丫头兼打手操碎了心呀。
“主子,你说,那些寻访鹤家后人的官员,目的会不会真的是如那晓生周所说……”活死人、肉白骨,甚至……长生?
“哼,目的倒真有可能是那目的,但丹药的效用就不见得是那效用了。”贺酒儿沉了眸,又想到那封钰,吩咐道,“去街上物色几个闲汉,让他们把定南王世子引起的祸事宣扬宣扬,等那傻子被禁了足,就没空寻找我们在哪儿了。”
定南王封家的小世子,就算是太后也不敢轻易动了。
青儿点头:“还好兴阳候周到,带出来的马车和侍卫都没有明显标志,不然以封家和兴阳候的关系,咱们可就暴露啦。”
贺酒儿点点头,心底盘算了时间。后日便要进宫,以后出宫怕不是这般容易了。
临到兴阳候府对面的酒肆,贺酒儿叫停了马车,差使青儿下车去买些招牌酒菜解馋,又凑近她耳边说了几句。
马车载着贺酒儿缓缓驶入兴阳侯府,青儿脚步轻快地进了酒肆。趁着等菜的功夫,青儿去墙角观赏了几支干花,状似不经意地低头捡拾花瓣,小声说道:
“主子让你去趟胡桃巷子,巷里第二棵老柳树下的民舍,敲门三下,两短一长,就说:今夜丑时三刻,兴阳候府沉香院,听风堂主有事求见。”
紧挨着的酒桌上,蓝衣的精壮汉子将两吊铜钱往桌上一扔,拎起未喝完的半坛酒,摇摇晃晃从大门出去,转眼消失在人群之中。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青儿将酒肆打包好的食盒挎在胳膊上,出门时迎面撞上一个兴阳侯府的小丫头,正是上午跟在熏夫人身边的那个。
小丫头上前见过礼,对青儿说:“府里的贵客催奴婢过来问问,青儿姑娘何时回去。”
“可不巧了,主子让我买的几样东西还没齐全,你若是得空,便代我跑一趟吧!”青儿上前牵了小丫头的手,拉到门外小声说话,“熏夫人出事了,你容易暴露,离开侯府回花楼吧,让阿月找几个闲汉,替平南王世子传些趣事。”
她两三句话把封钰的事讲了一遍,目送小丫头上了马车,这才提着食盒往兴阳候府而去。
此时的沉香院里,贺酒儿正在院中的榕树下支了个长几,把侯府下人们寻来的瓶瓶罐罐拿出来摆弄。这些都是很小的瓷瓶,白底点了蓝花的,洗干净了整齐排列在长几上,也别致得很。
不过初夏,蛣蟟便开始叫了,配合了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令人听了生出几分闲情逸致来。贺酒儿素手抚在小瓶上,查看内壁的干燥情况,不时倒些什么进去,那神态动作像极了抚琴赏墨的仕女图。
青儿拎着食盒到沉香院的时候,碰见了几个探头探脑的侍卫,一个个脸上都露着好奇。青儿看了看,认出是兴阳候身边的亲卫,估摸着也是兴阳候的耳目,过来打探情况的。
“嗯嗯!”青儿清了清嗓子,“几位大哥在这里做什么?偷看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