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笛,尖锐且短促的笛音顿时冲破了后山的宁静,有大批飞鸟被惊起冲上云霄,在山林上盘旋不落。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林外多处势力的注意。
昙华书院后山的一处凉亭里,面色苍白的美少年坐在软垫铺就的木椅上,听一众同窗辩论国策与民心,偶尔插话,直到小厮玄风过来耳语几句,这才离开。
城内兴阳侯端着小皇帝的信物,调动人马进行拉网式的搜寻,一路追至郊外。
矮林里,贺酒儿看着那批杀手飞快包抄过来。
庄亦邪抽出腰间的软剑来,剑身震颤,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道光弧。孤王毛发直立,牙齿和爪子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杀手中为首的绿衣汉子站在五丈之外,目光盯紧庄亦邪道:
“庄侍郎,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一心为我主子效命,莫说是荣华富贵,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是可能的,何必如现在这般东躲西藏,不见天日?!”
庄亦邪冷哼一声:“今日为你家主子效了命,明日他败露之时便会要我的命,反正都是要命,倒不如效命我自己,得个逍遥自在!”
他抬手挽了个剑花,身形如一道闪电落到那人面前,提剑刺去,而孤王已将旁边护卫的杀手扑倒,张口咬断了身下人的脖子。一时间鲜血迸射得到处都是,浓重的血腥味四散开来,令人作呕。
一人一狼在杀手之中冲击,双方人数悬殊,看阵势如同鸡蛋对抗巨石,仿佛下一步庄亦邪和孤王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此时已是下午,阳光热辣而刚烈,将刀光剑影和残肢断臂都裹在深红的血液里一同炙烤。
贺酒儿跳跃至乌竹桃树顶端,再次吹响玉骨口笛,只是这笛音的调子极为怪异,突然拔高音调又突然降低,如同某种不知名的怪物从山崖俯冲到深谷,带着邪气与蛊惑直击人心——
杀戮吧,这世间这般无趣!
一起埋葬呀,死亡才是一切的解脱!
诡异的笛音时大时小,忽高忽低,如同贺酒儿时而出现在树顶,时而出现在人群的身影,鬼魅、妖异,所到之处必然收割一条人命!
领头的绿衣汉子指挥手下围攻庄亦邪,下手狠厉并未留情。毕竟上头只说要留活口,只要不死还剩一口气,也是留了活口。
至于那头狼和莫名出现的红衣少女,直接杀了最干净!
绿衣汉子正要调派得力干将前去诛杀贺酒儿,却不料那红衣少女忽然转过头来,朝他邪魅一笑,他身边的几个手下顿时将刀剑调转了方向,无差别的互攻起来!
不仅仅是这几个人,但凡少女一路行来,唇边的笛音隐约流转,而她身影辗转腾挪中指尖微动,寒光闪烁过后,或有人倒下,或有人反身攻击同伴,倒地的尸体里,无一不是喉咙处豁口大开,鲜血汩汩。
“你们在干什么?!都失心疯了吗?!”绿衣汉子忍不住大喊,可回应他的却只是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