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琛寒着脸,走在金銮殿通往后宫的宫道上,尚未跨过第一道宫门,就看到新封的安宁长公主带着个侍女站在门内。
面对探究和打量她的朝臣,贺酒儿抬手躬身,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朗声道:“安宁长公主旻禾,身为皇室子女,理应为陛下分忧,为我南曌国百姓解难!旻禾愿前往垒河安抚百姓,为我南曌国祈福,请求陛下恩准!”
青儿跪下磕头道:“小青愿随公主一同前往,请皇上恩准!”
大庭广众之下的示好是有必要的,向小皇帝投诚是更有必要的,哪怕是戚太后就在此地,贺酒儿也必须站在皇帝这边,让这中立派、太后党、保皇派的格局变得更加不平衡一些才好。
显然,她这诚意十足的阵势让旻琛感动非常,小皇帝连忙三两步跨过宫门,将贺酒儿扶起:“皇姐!……这满京城的男儿,都不如你一个女流之辈更得我心!”
跟着的朝臣一部分感到脸红,一部分不屑,还有一部分缩头躲在人群之间。
贺酒儿满脸愧疚:“皇上谬赞,旻禾身为公主无财无势,又有伤在身,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比不得各位儿郎上阵杀敌、为国捐躯,仅聊表心意罢了。”
两人互相吹捧一番还未停下,却听见有宫女来报:“不好了不好了,安寿宫的赵姑姑不见旻禾公主,要将长乐宫的奴婢侍卫都抓起来打杀了……啊,皇上?!奴婢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宫女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把头低得看不见脸,就连那宫装也没有明显的标识。
贺酒儿嘴角轻挑,这挑破几方势力的平衡,与戚太后对阵的机会,不就让她制造出来了么?也不知,胡询若是知道她入宫后的所为,是后悔以她为棋,还是开心有她破局?
想起那小狐狸抬眸时的风情,贺酒儿胸口一热,竟感觉那块贴着心脏的寒玉有些灼人。
听了那宫女的传话,在场的众人鸦雀无声,而旻琛愕然之后,立时大怒:
“赵姑姑就算是一等大宫女,又有什么资格随意打杀长乐宫的人?!安宁长公主乃是我南曌国唯一的公主,如何比不得她一个奴婢尊贵?!”
“奴……奴婢什么也不知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地上跪着的宫女似是承受不了帝王的雷霆之怒,抖着抖着竟趴伏在地,哭哭啼啼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旻琛怒意更盛,他动用了他仅有的人力物力,将皇室唯一的公主寻回,还没有送上最合适的位置,怎能让她折损于母后的淫威之下?而此时正是他表现立场的机会,一旦失去了皇姐的信任,日后又如何拉拢?又如何让她甘愿成为他收拢朝臣的工具?
少年帝王无法按捺住想要杀戮的怒火,甚至连表情也无法控制。
“摆驾去长乐宫!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不开眼的下人借着太后娘娘的势力狐假虎威,还是母后不满儿臣所为,借机发难!”
贺酒儿连忙阻止道:“陛下,请留步,不过是长乐宫的一点小事,怎能让您亲自处理,若是一个不好,让太后娘娘与您生了隔阂,那可是皇姐的过错!”
青儿紧跟着补充:“皇上莫要与太后娘娘生了嫌隙,就算娘娘要立威,哪怕打杀了我家公主,总归也是为了皇上好!”
一听这话,旻琛更气了。
紧跟着的朝臣眼看形势不对,纷纷上前劝说,却丝毫挡不住少年天子的护姐之心,众人只得改道往长乐宫而去。
大理寺卿抬眼看了那美貌娇柔的旻禾公主,又低下头收敛了目光,心下感叹:真真是好大一朵白莲花,怪不得帝师早早就断定此女是个祸害,眼下看来,何止是祸害,简直是个披着羊羔皮的恶狼!
长乐宫内,戚太后的内务管事赵姑姑正在训话,宫中的宫婢侍卫跪了一排,她迈着端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