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风又是看香囊,又是摇头,又是给魏子期递眼色,临到最后,得他这么一句,气得个仰倒。
贺酒儿看了桌上那随意摊着的香囊,勾起唇笑:“魏医师,你问他不如问我?”
她款款上前,自顾自取了个干净的杯子,斟了杯清茶喝了:“本宫与你那位好兄弟做了个交易,只要他戴着本宫的香囊一日,本宫就少折腾你一日,若是他扔了这香囊,本宫……”
她又看了那魏子期一眼,这纨绔子弟突然福至心灵,理解到女魔头尚未说完的话,顿时感到后背一凉,双腿不自觉打颤起来。
贺酒儿露齿笑开:“魏医师,一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魏子期又是一抖:“无恙!无恙!”
他怎么敢说有恙?眼见着安宁长公主的美目扫过胡询的腰间,魏子期几乎要跳起来,连忙扑过去,将他刚刚冷哼不屑恨不能扔掉的香囊抓起,又给挂回胡二公子的腰带上。
这女人,可怕啊……
贺酒儿对他的识时务非常满意。
胡询微抿了嘴角,也坐到桌边,斟了两杯茶,一杯摆在自己面前,一杯递给魏子期,又给小祸害的杯子添满。
“长公主殿下今夜过来,所为何事?”
贺酒儿托腮看着小狐狸,心头微热:“当然有事——本宫想念你了!”
胡询面色波澜不惊:“多谢长公主殿下厚爱。若是无事……”
“今日杨大人给户部尚书的人情,小狐狸就没有想谢我的?”贺酒儿截住他的话头。
魏子期的耳朵顿时支棱起来。敢情今日京中的两件大事,也有这女魔头的手笔?她也如临渊一般还有别的身份?
胡询的眼角余光扫过魏子期,只将杯子捏在手中转动,看着杯底的茶汤。
“长公主殿下想要如何回报?”
贺酒儿看着他弧线优美的嘴唇上,因茶水晕染得水光粼粼的红润,鬼使神差道:“不知道小狐狸的唇是什么味道,你若能让本宫尝尝,本宫这几日便不来找你麻烦。”
魏子期:“……!!!”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这是我这等纯良青年能听的?!
玄风:“……”又来了又来了,这祸害长公主又来调戏他家主子了!
青儿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家主子,嗯,还是主子威武,同样是看民间话本子,偏就只有主子能将这情话信手拈来。
胡询忍了又忍,最后用手摸上了眉间的晴明穴。
贺酒儿笑语盈盈地放肆看他,觉得烟波湖的坊间糙话说得极为在理:这世间的人呐,惯是喜欢看规矩崩坏,比如圣僧动情,比如妓子从良,再比如冷心冷情的小狐狸对她防范崩裂。
这种打破冰封的诱惑,有一种奇特的快感,令贺酒儿忍不住还想试探更多。
“小狐狸,本宫打算在明日太后举办的小宴上,昭告你那几个烂桃花,就说本宫已将你吃干抹净,你非本宫不娶……”
“闭嘴!滚出去!”
胡询只觉得青筋爆跳,抬手就拍出一阵劲风,那掌风将桌面的的茶盏震碎,余威直扑那祸害而去!
早有准备的贺酒儿嬉笑着避过,又接了他再次拍出的一掌,飞速退出门外。
“小狐狸,本宫回长乐宫了,莫要再让那个冰块木头盯梢我了哦!”
躲在暗处的冰块木头玄岚:“……”
玄风站在胡询的身边,眼底有忧色:“主子……”
“那祸害说话向来半真半假,不用太在意。”胡询将手里的半截茶杯扔在满地的茶具碎片中,“她的武技虽不如你们,但是敏锐度和探知力,你们无人能及。”果然不愧是执掌听风堂的顶尖暗探。
可惜又折损了一套上好的碧玉染天青的薄瓷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