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的车轮破了豁口,一辆马车松了背后的挡板,一辆马车的马喂了药,还有几辆派人跟着去了。”
青儿有条不紊的汇报,顺道将玄风的情况说了声,贺酒儿听了呆坐半晌,最后只是苦笑着抿嘴,再伸出白嫩的手掌,将桌上酒渍未干的“临渊”二字抹去。
终究,小狐狸是不愿意娶她的。
今夜的月格外明亮,如同莹白的明镜,能将一切鬼魅魍魉都照得无所遁形,而显然,一身红色束身衣的安宁长公主,不属于此列。
远处,户部尚书府的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离了宫,不多时,后面那辆马车颠簸了一下,马车的后挡板竟突然散开,一身华衣的尚书小姐胡幼薇便从车厢滚落出来,摔在地上发出重重地一声。
“薇儿可伤着了?”胡夫人杨氏不顾马车还未停稳,惊慌地扑下地来,要去抱胡幼薇,却双双摔倒在地。
胡幼薇疼得哭出声来。
“杨氏,这是怎么回事?”前面的马车停下,紧皱了眉头的胡大人带了嫡长子来查探情况。
“回大人,马车坏了,夫人小姐都摔倒了,小的现在就去请大夫,再加上修马车,可能需要迟点才能回府。”马车夫战战噤噤地答话。
胡尚书越发不耐烦:“既然如此,本官就先回去了,你在这里好生陪着夫人小姐,有事直接来向我汇报!”
“是!小的知道了!”
胡尚书转身就走,一句话也不想与妻女多说。杨氏因着杨家的牵连,确实低调得很,可这女儿是真的不省心,整个宫宴就数她蹦跶得最欢!
他入宫之前已经多次警告她,不要去挑衅招惹安宁长公主,不要去做那柳雨烟的马前卒,这胡幼薇就是不听,杨氏在一旁也拉不住。今夜是免了掌嘴的难堪,保不齐下次,安宁长公主要为了一口气拼个你死我活,他这尚书府还要不要脸面?!
毕竟不是亲生的女儿,胡尚书没法严厉管教,只能求她作死的时候别拉上尚书府才好!
“老爷……”没有拦住夫君的胡夫人,也是个水做的人儿,泪流满面之下,依然楚楚动人。
胡幼薇眼见着着父亲和长兄上了马车,车夫扬鞭打马飞奔,心底又愤恨又难过。
“母亲,你看,父亲的眼底只有大哥哥一个人,连二哥哥常年在书院都不闻不问,何况我这没有血缘的继女?母亲,咱们应该早做打算……母亲?”
许久没有得到杨氏的回应,胡幼薇不免有些惊慌,明明是月色正好的时节,周围却一丝声音也没有。她转头去看,只见杨氏躺在几步之外闭着眼,依然是泪流满面的模样,那原本的车夫也不见了踪影。
因着参加宫宴,家里的婆子丫鬟都没有带来,眼下只有摔伤的胡幼薇和倒地的胡夫人,损坏的马车和两边的街道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惨白,胡三小姐顿时紧张害怕起来。
“嘻嘻嘻,小姐姐,妹妹想知道你要作何打算,可是要打算选一条好走的路,去黄泉看看呀?”
一道明显变了音的稚童声在胡幼薇的耳边响起,带了回音和故作天真的调皮,顿时让胡幼薇寒毛直竖,她惊慌失措地跳起想要逃跑,却因摔下马车的疼痛而滞了身形。
贺酒儿陡然出现在胡幼薇的面前,金丝面具,红衣邪魅,立时便让这胡三小姐放声尖叫,可下一刻,她的脖子被一只手给捏住,尖叫声淹没在喉咙里!
“通往黄泉的路千万条,作死第一条。胡三小姐,你这寻死的路有些崎岖,不如妹妹帮帮你?”
贺酒儿用变了调的声音,在诉说一件天真而残忍的事情,胡幼薇挣扎着去掰她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急得无声的哭泣。
为什么会招来杀生之祸,其实胡幼薇是不明白的。就像飞蛾去撩拨烛火的时候,并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