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到的牧老大是个面目凶恶的汉子,看似极为粗鲁,却是这群人里最沉稳的一个。能在安宁长公主的绝对压制下,还能保持冷静头脑的人,唯有他一个。
“我的幼妹还在那人的手里,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牧老大矮下了身体,握紧手中的长刀,“长公主殿下进宫之前,一定是个顶尖的杀手!是我们眼拙,看走了眼!”
“你确实看走了眼,”贺酒儿接过他的话,“但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依然会选择绑了本宫,换你幼妹的一线生机。”
“长公主殿下说得不错!”牧老大将长刀提起,摆出防守的招式来,引得贺酒儿发笑。
“啧啧啧,真真是可怜呐……”
贺酒儿微笑着说话,下一瞬却毫无征兆地暴起,挥手间寒光一闪,切开了牧老大执刀的手腕!
手腕经脉一断,血液直接喷了出来,伴随着长刀落地的声音,贺酒儿飞起一脚踢出,牧老大的身体便如同破布娃娃一般,直直撞上小六子的胸口!
小六子哇地吐出一口血来,胸口的血肉还是烂乎乎的一片,可他还活着,还在亲眼看着长公主玩猫戏老鼠的游戏。
“殿下有怨气就冲着我来……给我的这帮兄弟一个痛快的死法!”牧老大艰难地撑起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摸索着抓到一把长剑充当拐杖,挡在小六子的身前。
贺酒儿歪着头笑。
兄弟情真真是感人,这牧老大明知道是必死的结局,却还是帮助小六子苟活片刻。其实最解脱的办法,难道不该是转身给小六子一刀,以防止长公主折磨拷问吗?
她还是觉得这里的血味道太淡了,太淡了,以至于这七个半残之人还不够恐惧,还没有崩溃。
“命令你们的是谁?!”贺酒儿转眼绕过牧老大,一把掐住小六子的喉咙,将他拖得半坐起来。
“不许说!老子不准你说!”牧老大拄着长剑踉跄过来,终于想到用不灵便的左手,提剑刺死小六子。
贺酒儿头也不回,反手一划,直接在牧老大的嘴唇上豁开了一个大口子,猛地一看就像是一个人以上下两排牙齿为中线,裂开了头。
牧老大痛苦地嚎叫,小六子的理智终于溃败。
“是……是管大人!太常寺卿管大人!”小六子嚎叫起来,“是,是他——”
“不准说了!”牧老大含糊不清地阻止,却已无能为力。
贺酒儿大笑起来:“掌管礼仪奉常的太常寺卿,能使唤得动你们这些上过战场的兵痞?两位莫不是真以为,本宫只是个不通朝政的花瓶装饰?”
她的指间刃一刺一转,直接将小六子右手虎口处的厚茧,连同皮肉一起削掉,在他的惨嚎声中,少女清越的声线平静地问道:“或者管大人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人是谁?城防都护吴先?兵部司城陆应?还是……卫尉寺卿张秀山?!”
当她提到这个人时,小六子的眼神顿时瞪得极大,他格外拼命地否认,引得贺酒儿笑语吟吟:“本宫猜对了?果真是掌管屯兵城防的卫尉寺卿张秀山呢!”
张秀山这老贼忒能躲,装出一副中立派的模样,不与柳首辅戚太后同流合污,不站队保皇党的阵营,却原来,早就是柳家暗中往来的关键人物。
贺酒儿看了一圈院中的人,牧老大的眼神愤怒而绝望,其余倒地的人,但凡还有意识能动嘴的,都哀求起来:
“长公主殿下,求您……求您……给我家孩儿一条活路……”
“我的姐姐和弟弟都在他手……求您……”
“求本宫?”贺酒儿邪肆地笑,“求本宫假装不知害我的人是谁,以保护你等的亲人?你们的亲人无辜,本宫就合该被他们算计暗杀?”
呵,好笑!
安宁长公主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