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
“废了柳文方,那暗恋你多年的小青梅柳雨烟会善罢甘休?柳宗山会善罢甘休?只要柳首辅他儿子留得一条命在,我便不得安逸!
——还是胡二公子你装傻充愣,故意让我与他们的暗战中互相消耗?”
胡询有些语塞。小祸害还是一如既往的通透,他突然不想告诉她,之前安排过要废了柳文方的事情,最后只问道:
“……其实,殿下想要的踏脚石,也并非杨家不可?是不是?”
“确实并非杨家不可,不过是杨家最适合罢了,谁叫他们领了一次人情,还不记得把尾巴擦干净呢?”
贺酒儿仰了仰头,轻喘一声,“小狐狸,你太用力了,轻一些……”
她的声音又媚又沙哑,好似蛊惑人沉沦的欲香,在这暗夜的血腥中意外撩人。
胡询只觉得呼吸一窒,头皮发麻,烫手般地松开对贺酒儿脖颈的钳制,这祸害只在这脱身的瞬间,一个翻身便将手中的利刃划出,直接在他身上又添一道血痕!
“小狐狸,总有一日,本宫要在你的身上打下公主印,就在你的胸口,我要你记得我的名字,一生都不能忘记!”
贺酒儿捂上自己脖子处的乌青,微微的疼痛让她戾气横生。小狐狸是真的狠心,但好在她也不是个温柔的人,势均力敌,也没有输了气场。
有暗探传来消息,告知长公主府门前,大批的朝臣集结,要求长公主殿下放出胡二公子,青执令使已经与他们对峙近一个时辰了,问主子的打算如何。
打算如何?
贺酒儿冷笑。
一个瘫痪不能久立的书生,一个藏拙多年的学子,能得三成的朝臣深夜亲迎,别说安宁长公主是要放了他的,哪怕是不想放,有朝臣逼迫,她怎么能不放?!
——小狐狸他还有什么身份?安宁长公主表示好奇。
“去告诉青儿,胡二公子夜间造访,摔了一跤受了点伤,过一会就回去了,让他们稍等。”
贺酒儿最后看了胡询一眼,缓缓后退,最后隐入活尸群中。灰衣的活尸也各自分散,不一会儿,通往长公主府大门的道路便显露出来。
除了照耀道路的宫灯,其他的火把等光源全部消失,唯有一条弯弯折折的宫灯小路,和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火油烧过的焦糊味,还能证明这里有过一场恶战。
玄岚和剩下的属下飞速地靠近胡询,等看到整个后院的人影都隐没入黑暗中,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主子,长公主真的……就这样放我们走了?”
胡询捂住浸透了血的右手臂,以内力传声道:“玄风身上的毒,还请殿下赐予解药!”
“本宫伤了你的左膀右臂,你也伤了本宫的执令使,我不欠你什么,你也莫要想着本宫的解药!”
贺酒儿动用内力传音完毕,忍住心口疯狂躁动的不适,将涌到喉咙口的腥甜又咽了回去。
她接过修老递来的药丸,就着一杯酒咽下,心口的躁动依然没有停息,到了最后,贺酒儿还是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疼醒过来的鹤红,正看到贺酒儿吐血,不由得双目发红:“主子!”
“无事!”贺酒儿摆摆手,吐完血后,心口舒适很多,但精气神更加萎靡,末了,她只得看向鹤不休,惨着一张小脸问道:
“修老,你看本宫还能活到十六岁吗?”